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乱世十三府 > 六章 意识海第二昊天 冰冷夜身世恍然

?当天晚上金昊天咳得厉害,难以入睡,便起床来到屋外走走,几年中,这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每当难以入睡,出来走走,可能回去就可安心睡下。突然,金昊天看到父母的房间灯还在亮着,而且隐约传来争吵声,这已经快半夜时分,下人也早已经睡下,争吵的只可能是父母二人,不明白平常相敬如宾的两人为何争吵,好奇的驱使下,金昊天慢慢的靠近父母的房外。

  可能父亲在家中大意,不防有人靠近,也可能是二人争吵,忘记防备,反正金昊天成功的靠近房外,清楚的听见父母的争吵。“为什么,你要不停的给小灵介绍婆家?”平常温柔的母亲,有些生气的质问父亲。

  “小灵,转眼就三十三岁了,不应该着急吗?”,父亲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没看到,每次小灵都很不高兴吗?”。

  “可能,是来的人不够优秀,下回我寻找更优秀的给小灵介绍,”。“你明知道,小灵不会看上他们,小灵有自己的意中人。”。

  “是吗?”。父亲这次很没底气的回答,好像不愿面对这个问题。“明河,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小灵喜欢的是你,从小就喜欢,你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胡说八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说这种话。”,父亲明显生气了,语气很重。短暂的平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母亲很小声的抽泣。“我也想作为你妻子,唯一的一个,很想,很想,但我不能那么自私,真的不能。”。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你怎么自私了?”,父亲被母亲这奇怪的话弄的迷糊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希望继承门楣,将金家发扬光大,我想为你多生几个孩子,可是在有了小天以后,一直怀不上,所以我找医师检查了一下。”。

  “你找医师检查?什么时候?”,父亲的声音明显提高,有惊怒,有心疼,有怜惜。“在小天四岁的那年”。“那年你得了一场病,就是这个原因引起的?”。“是的,医师告诉我,不可能再为你生孩子了。”。

  “我们不是还有小天吗?这难道不够吗?”父亲皱眉道。“本来,我以为够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小天身上,小天也争气,又懂事,可是,可是,老天为什么那么残忍,让小天出现那样的意外。”。

  “出了意外,小天依旧还是我们的小天啊!”。“不是的,不是的,医师当年告诉我,不能在生育的原因是因为流产,流产,我只怀过一次孕啊!”。母亲声音更是颤抖,更是心疼。

  “你”父亲一时无语。“我想拥有你唯一的爱,想要小天继承发扬你金家的全部,可是现在做不到了,我不能再自私了”。

  “够了,小天是我金明河的儿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将来金家由他继承,只能由他继承”。“原本我不想说的,真的不想说,从小将小天养大,他就是我的唯一啊,他那么好的天资,将来一定有出息,继承金家,发扬金家,可是,现在,现在,他不能习武了,你还要让他继承金家,这是害了他啊!你我死后,小天一个不能习武的人,如何守护的住金家,到时候,金家这份产业会害死小天的。”。

  “这”,父亲显然也早知道这些,只不过不愿承认。“你娶了妹妹吧,这样金家才能开枝散叶,也能为小天留下一份保障”。

  “不行,当年我答应过岳父,今生只娶你一人,这件事不可再提。”,父亲还是不能接受。“你难道要看着金家断子绝孙吗?”母亲嘶哑的喊道。

  “你,谁在外面?”,父亲突然喝道。金昊天此刻五雷轰顶,自己不是父母的孩子,不是,不是,那自己是谁,是谁,是谁。泪水不受控制的不停流出,这几年的病痛已经使得金昊天神经异常强大,但此刻也难忍的泪水流下。心里好疼,脑子一片空白,无力的摇着头,不想相信这听到的一切是真的,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当作没有来过,当作没有听到任何东西。抬起沉重的双腿缓缓向后退步,想悄悄的离开,却忽略了一个东西,那个三阶的台阶,平常就是一步跨过的事情,今天却成力难以逾越的沟壑,一脚踩空,金昊天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那一刻,淤积在胸口的疼痛化作一口鲜血,噗的喷了出来。

  金昊天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房间里的父亲母亲,两人冲出房间,正好看到吐血倒下的金昊天,两人惊慌失措,急呼小天,想上前拉住倒下的金昊天,可是已经来不及。金昊天恍恍惚惚的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父母,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艰难的抬起手,想抓住些什么,两臂的距离,此刻却远如天涯,看到金昊天抬起手,母亲下意识抬起手抓住,即将碰触的时刻,金昊天黯然的退怯了,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即昏迷。

  郭凤这一刻,看到倒地昏迷、胸前鲜红刺眼的金昊天,心痛的说不出话来,他听到了,肯定听到了,八年,自己都保护着那个秘密八年了,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意识随即空白了。只有金明河大叫着“来人啊,叫医师,快叫医师”。

  金昊天不想醒来,真的不想,如果就这样解脱了,不是更好,自我的放弃,死气逐渐笼罩。“本尊,醒来,醒来”,恍惚之间金昊天听到有人喊自己,将自己叫醒,同时一股强大输入自己体内,让自己重新清醒。金昊天缓缓睁开眼,看到另一个自己,没错,是另一个金昊天,只不过第二个金昊天,有着一双妖异的碎金瞳眸,淡金色的皮肤好像披上一层金纱,黑白参差的头发也变成了碎金色,看起来比金昊天雄壮很多,一点病态也没有。

  金昊天却一点也没奇怪,显然早知道第二个自己的存在,当年自己不受控制第一次变身后,从自己金锁中融入身体的神秘液体,便幻化成第二个自己,拥有独立智慧,独立思想的第二昊天,每当自己受到精神的刺激,就会失控,第二昊天就会主控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则会回到这个第二昊天说的意识海,第二昊天杀戮成狂,只要他出去,就会杀掉眼前所有的生灵,在他眼中没有老幼,没有妇孺,只有敌人。

  第二昊天说他就是自己,另一个自己,迟早他会消失,而自己会变成他,一模一样的他。金昊天一直排斥着,对抗着,他不想变成杀戮成狂的第二昊天,他怕到了那天,他会向身边的亲人举起战刀。“本尊,你怎么了,我感觉到你的生命能量正在流失,如果不及时叫醒你,你可能会死的”。第二昊天冷冷的站在金昊天身边说道。“第二,你说活着为了什么?”金昊天喃喃的问道。第二昊天皱皱眉头,等了片刻说了句“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金昊天清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趴着床边,刚想喊“母亲”,却突然想到什么,微微张开的嘴缓缓的闭上,只是愣愣的看着母亲。或许感觉到什么,郭凤片刻也醒了过来,清晨从昏迷醒过来,本来很是虚弱,但郭凤坚持守在金昊天身边,希望孩子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小天”,要不要喝水,金昊天点点头,看到金昊天醒来,郭凤很是高兴,忙忙起身去倒水,可能在床边坐的时间太长,双腿麻木了,郭凤一个身晃差点摔倒,“母亲”,金昊天心急脱口而出。

  “没事,没事,只是腿有点麻,”郭凤将一杯水递给金昊天,看着金昊天轻轻的喝水,由衷的笑了。刚才看到金昊天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一句话,那种莫名的疏离感,她就知道,昨晚,金昊天肯定听到了,听到一切,但刚才那一声“母亲”似乎让疏离感觉消失了。

  一周的精心调养,金昊天逐渐的恢复,至于那晚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起,都下意识当作没有发生,只是彼此心中了解,再回不到从前。金昊天恢复的第一天,就跪在父亲房前,请求父亲迎娶小姨郭灵,金明河不答应,命人将金昊天架回屋里,却转眼,执拗的金昊天又回到房前跪着,金明河又命人将其架回,直到第二天清晨,金昊天昏倒在房前,金明河答应了。

  那一天,县令大婚,举县欢庆,亲朋好友,高官贵客,让整个县令府热闹非凡,而县令公子更是喝的一塌糊涂,早早的被送回休息,当天夜里,小县一个恶势力团体“土狼帮”,三百余人,上至筑基高阶的帮主,下至普通帮众,全部被杀,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匆匆十八年,曾经意气风发,曾经遭人讥讽,哭过,笑过,一切一切,造就了今天的金昊天,相较他人,多了些阴沉,多了些孤僻。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易怒,暴躁,冷血,不知不觉的改变,终于相信第二昊天的话,自己在向着他改变,好几次做梦,自己变成了第二昊天,向父母挥下了战刀,向内心那个红衣身影挥下了战刀,每次都惊醒,一身冷汗。

  想了好久,金昊天决定离开红叶县,只有离开,才会避免梦中可怕的现实,同时,还可以去永昌郡看看,看看那个心中的红色身影,但离开前,他想向父母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何时,自己会突然的死去,或者失去自我,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思维还是清醒,问明一切,或许,只为了那好奇的心里,或许,自己不愿意做个不明不白的人。

  “父亲”,日落时分,父亲一般会在书房看书,或整理审批一些军中文件。“小天啊,进来吧”,父亲的声音响起。“吱”,金昊天推门而入。

  父亲还是那般魁梧强壮,只是偶尔白发,那是为自己奔波而长的啊,此刻,挺直的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九州大陆战争史》,书纸折在中间,看来刚刚正看到那里,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一本书,据说,父亲当年最大梦想是成为沙场战神,最喜欢排兵布阵,决战疆场,后来武道根基受损,回到红叶县成为了县令,并对往事很少提起。

  “有什么事情吗?”看着儿子病态瘦弱的身体,金明河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作为男人在这方面不善于表达,但他的爱并不比谁少。“父亲,有一件事,儿子想要问清楚,”,金昊天轻轻的说道。

  “什么事情,”,金明河眉头皱皱,觉得今天儿子有些异常。“六年前,那个晚上,我听到了你和母亲的争吵,我想知道真相”。“你”,金明河有些挣扎,六年了,以为那件事过去了,谁都刻意识的回避,没想到今天又被重提。

  金昊天知道父亲肯定很难过,这个雷厉风行的汉子,此刻居然犹豫起来,金昊天双腿跪地,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父亲,原谅儿子不孝,九年了,儿子已经累了,很累很累了,每天儿子都不能踏实入睡,那种痛,痛到了骨子里,儿子更不愿出门,那种眼神,那种嘲讽,那种偷偷的暗笑,很多时候我都想放弃,但我不敢,真的不敢,我怕放弃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们了,看不到父亲,看不到母亲”。

  “小天”,金明河很是心痛,知道儿子这几年过的很压抑,很痛苦,本以为自己给儿子的已经够多,足以弥补他失去的一切,但远远不够啊。“那一夜,我知道我不是父亲母亲的儿子,我的天都塌了,是我差点让金家灭绝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一切没有听到,没有发生,,但心真好痛,不过,现在好了,有了昊涛,我相信在父亲的教导下,他一定可以成才,一定可以继承金家,将金家发扬广大。”

  “不,我说过,金家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你才是金家的继承人”,金明河坚定的说道。“父亲,金家我扛不起,没有气力去扛起啊!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外出走走,去见见红叶县外面的世界,听说有一种神奇的花,叫“九转雪莲”可以逆天改命,或许,我可以好运找到,但离开之前,我想清楚自己的身世真相,不想活的不明不白”。

  “九转雪莲”那是一种神奇的花,很少人见过,因为近千年没出现了,只有上古一些只字片段记载过,金明河知道儿子这样说,只不过是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虽然理由是那么虚无缥缈。“你想到外面走走,我可以带你去,想去那里都行啊,”金明河知道儿子的意思,但他不愿意让儿子孤身离去。

  “父亲,我想自己出去走走,”金昊天直接点明。

  “你真的决定了?”。

  “是的,父亲,我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那好吧!”,金明河犹豫片刻,默认了金昊天的选择。

  “那我的身世?”。金明河双眼微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十八年前,红叶县县令府,金明河正焦急地在屋门外徘徊,因为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妻子郭凤从小身虚体弱,好不容易怀孕,他对这孩子也非常看重”。“啊啊,啊啊,啊”屋子里妻子时时痛苦的声音,让金明河心神慌乱,早就没有了县令的冷静沉着,忽然,妻子的痛呼声戛然而止。

  “吱呀”一声,一位侍女慌慌忙忙的跑出来了,“县令大人,不好了,夫人难产大出血,接生婆婆问保大保小?”。“什么?”,金明河的声音骤然提高,将小侍女吓了一跳,但还是喏喏的回答道,“夫人难产大出血,节省婆婆问,保大保小?让县令大人赶紧做决定,否则,大小都有危险。”

  “保大保小,保大保小,”。金明河一时难以反应过来,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自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为什么?“大人,你快决定啊,里面两人都很危险,”,侍女也顾不得害怕,打断愣神的金明河催促道,平时大人夫人对自己不错,万一因为自己再出现差错,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保、保、保大、保夫人,”,金明河艰难的做出决定,顿时整个人垮了下来,好像被抽取了全部的力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房门再次打开,一个上点岁数的女人在小侍女的陪同下走出来了,抱着一个小被子裹着的物件。“大人,恕罪,夫人没什么大碍了,多多休息,即可康复了,不过,这个小孩子,未能保住,可惜了,是个公子。”

  孩子,我的孩子,金明河有些颤抖的慢慢掀开小被,刚刚出生的小孩子,看不出什么丑与俊,此刻还有些湿润,静静的闭着眼,没有一丝生气。是自己剥夺了他生存的权利,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未看一眼阳光,还未感受一下大地,就又这么去了,突然,自己的心很疼很疼。看着还在昏迷的妻子,金昊天心中茫然,妻子醒来自己说什么,怎么说,说为了保住妻子,自己牺牲了孩子,还未出生就宣判死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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