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狄此刻正沉浸在绝望之中，突然听到晨霜这样的一句话，他感觉到无所适从，“这是像断头饭一样最后的午餐吗？小丫头想在死亡之前记住这人间的美味？”申狄心里这样想着。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申狄不想在死之前还要抢晨霜最爱的美食，虽然两人相处不久，可是申狄可以看得出来，晨霜绝对是个吃货，要不也不会认为果子是很美很美的，也不会将这一根鸡腿留到最后。
“申狄，你说如果身体上被打出一个洞会不会很疼啊？会不会疼的昏过去，那种疼是不是一个小姑娘不能承受啊？”晨霜突然对申狄问道，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申狄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想到：“怎么刚才还说要吃鸡腿，现在又问这种不找边际的问题。是不是知道出不去了这个小丫头被吓傻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不会这样说，他现在很怕再伤害到小姑娘，他想给惊恐的晨霜一些安慰的话语：“身体上被打一个洞当然很疼了，你也记得我那天晚上爬到那座院落的时候，我的身体被一根木棍穿了进去。”
“那你怕疼吗？”晨霜又问道，她显得小心翼翼的，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副表情让人怜惜。
“我不喜欢疼，但也不怕。”申狄说的很坚定。
“可是我很怕疼的，小时候割破一点手指我都会疼的哭半天，任凭别人怎么哄都哄不过来。”晨霜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她的心里对疼痛真的很害怕。
“那你说如果一个女孩子身上多出一个伤疤，是不是很难看啊？”晨霜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是害羞，一点也没有她平时本姑娘本姑娘的那份爽朗了，和一个男孩讨论漂不漂亮的问题，或许每个女孩都会有女孩子家本应该有的羞涩。
申狄更是疑惑不解了，他觉得晨霜真是变得神经兮兮的了，接连不断的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别说是女孩子，就是男人也不愿意身上多出一道伤疤啊，当然，搞行为艺术的除外。
但是晨霜这样问了，不知道她心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如果自己就直接回答她不好看的话，小丫头可能会伤心难过的，申狄不想她难过，所以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的想着怎样才能揣测到晨霜想要的回答。
片刻之后，申狄故意做出一副嬉笑的样子说道：“那也不见得啊，就像有些人喜欢刺青一样，满身都是各种各样的图案，但不也是挺美的吗？有时候身上有块疤就像是自己的独特符号，这是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除非他故意弄一个，你说是吧。”
“嘿嘿，呵呵”听申狄那样得意的说着，晨霜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她一边笑一边捂着嘴，还保持着几分羞涩。
之后晨霜收敛住笑容，十分认真的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把鸡腿分吃了吧。”
晨霜说话的时候将两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像是用尽了一身的勇气。她确实用尽了一身的勇气，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勇气。
晨霜将鸡腿一掰两半，将较大的那一半递给申狄，毕竟这鸡腿本来就是买给申狄吃的，现在自己要吃，那就吃一小半好了。
申狄接过鸡腿并没有吃，而是将它放进了那个布兜里，然后对晨霜说道：“留着你饿了再吃吧，看这里是你的水和你的鸡腿。”
晨霜没有说什么，只是嘿嘿一笑，显得很是乖巧。
两个人又陷入了一片死寂，风依旧冷冷的吹着，人依旧默默地想着。
“申狄，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又是晨霜最先打破了沉默，她说这话的时候羞怯怯的，独有一番温柔。
“什么事啊？”申狄问道。
“这···你，你可不可以在我后背上腰部向上一点的地方用你的九舞龙鞭打一个洞，我，我不怕疼的。”晨霜的语气有些羞涩，又有些紧张，最后还没忘了说那句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话。
申狄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这小丫头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喂，晨霜你没事吧？不用害怕，我们能出去的。”申狄用希望来安抚晨霜，他觉得晨霜真的快要被吓傻了，每个问题都是那样的没头没脑。
“申狄，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实，其实我不是人。”
听到这里申狄真的懵了，看来晨霜已经被吓傻了，竟然都开始骂自己了。
“其实我是一只朱雀，只是化成人形了而已。”晨霜不得已说出了实情，她之前一直没有说，一是因为她不想让申狄害怕，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愿意，她真的很希望自己便成人，一个真正的人。
因为她真的很羡慕人类，人类从很小的时候就会说话，就可以穿上各种漂亮的衣服，人类总是能将食物做的那样好吃，原本只是填饱肚子的食物经过人类一加工就成了用来享受的美味。
人类从小就有那么多的小伙伴，虽然自己从小也和很多小动物在一块玩耍，但他们之中却没有一只朱雀。所以晨霜从小就很羡慕人类，再加上从小她的身边有一个本来就是人类的可恶又可爱的老头，她就更渴望自己是人了。
“你，你是朱雀，传说中的神禽，别逗了。”申狄瞪大了眼睛，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
“是啊，我就是神禽，你是不是害怕了。”晨霜表情有些失落，她觉得申狄一下子一定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我不···不害怕。只是你真的是朱雀？”申狄确实有些害怕，但他还是不肯相信。
“我真的是朱雀，只不过我很想自己是个人类的，你不知道，在我化为人形之前经历过什么，虽然那时候我的记忆很懵懂，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但我能记的那是无休止的寂静，在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连一个和我说话的都没有，我记得那个环境很温暖，但我的心里却是那样的冷。
你不知道那种独自一人与世隔绝有多痛苦，虽然可以活的无忧无虑，但也同样的无悲无喜，我在那无边的环境里穿梭，玩了不知多少遍自己发明但又玩腻了的游戏，现在想起来那种孤寂我依然让我觉得冷。”
“更可怕的是，我本以为我化为人形后就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因为我真的受够了，但谁知道经过无尽岁月的消耗，我已经被那里的环境改变了，我变得害怕外界，不敢去触碰分毫，我忘记了自己曾经最想做的事。”
“我依旧每天重复着那玩的不能再玩的游戏，但我已经不会觉得痛苦了，我已经麻木了，已经被环境同化了。”晨霜的眼睛看着石头下的泥土，眼神很是黯淡，不复原来的光明。
“直到有一天，一个特别为老不尊的老头来到了我住的那里。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出去，我觉得外面很害怕，于是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连那个老头也是对我连说带比划的我才能隐隐约约的听明白。老头没有再对我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笑了笑，他笑的那样慈善，那样温暖。看着他的笑容，我突然觉得外界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于是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之后老头就把我带到了那座山上，他抹去了我之前那段孤独可怜的记忆，只是那么长久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终究不能完全抹去，他给我准备了根本吃不完的好吃的，他还教我说话，陪我练功，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他让我拥有了人类拥有的快乐。”晨霜语气柔和的说着这些。
她的眸子明亮了一些，温暖了一些，但她依然蜷缩着身子，自从她说出自己不是人那句话后她就一直这样蜷缩着身子，晨霜显得可怜楚楚的，就像未穿衣服而突然暴露在人群中的小姑娘，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看穿了，自己想要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躲起来，但发现自己的周围全是阳光。原来有的时候黑暗比光明更能给人安全感。
晨霜的话让申狄又想到了老申头，那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他心里想到：“原来小丫头所说的老头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啊，原来小丫头也有着那样让人心酸的过去，原来在她那副古灵精怪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样柔软的一面，申狄对这样的痛苦深有同感，他不想让晨霜沉浸在痛苦中，他也相信了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一只朱雀。
“其实是人是神禽没有多大差别的，我就挺羡慕你们神禽的，在我心中你们就是高高在上的，你们拥有那样美丽的羽翼，你们拥有那样霸道的速度，可以傲视九天，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申狄安慰道。
“真的吗？”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就便明亮了，刚才的灰暗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满是期望的望着申狄。
“真的，我就很羡慕你。”申狄一面回答一面重重的点着头，他觉得晨霜这个小丫头真的很单纯，她的心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明亮，完全藏不住任何情绪。
“咯咯咯咯”
夜又开始拉下它的幕帘，小姑娘的笑声不停地回荡在夜色中，弥散在空气里。
(https://www.biquya.net/id23144/153046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