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大明柱国 > 第二章 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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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李焘心中一片混混噩噩,魏忠贤历史上声名狼藉,臭不可闻,真真见到其人,其言竟如此大义禀然,其行也不像久居上恶,莫非历史错了?

  其实这是必然的,历史没有错,只是被歪曲了。

  大明文人是书写历史之人,而大明文人到底有多唾弃魏忠贤?

  首先魏忠贤是阉人,直接面对不为皇帝,把持朝政多年将明朝人格扭曲的文人权利旁落。其次他动了文人的蛋糕,明朝的士子文人不纳贡不上赋刑不上士大夫,可以说是先天的特权阶级,魏忠贤农民出身识得人间疾苦,知道农民水深火热,所以坚持不加重农民的基本原则。

  但是朝廷需要钱,特权阶层兼并大量的土地不纳粮,他识得人间疾苦不愿意加重赋税,钱从何来?

  商人。人说明末资本主义呈现出萌芽状态,这话也对,但是却是以一种扭曲的形式出现的。商人基本都是以官商的形式存在,当然这个官商并不是官府开办的商行,而是与官府有着盘根错节各种关系的商人,有这层关系在,商税便被披上了“与民争利”这个无比可笑无比扭曲的观点,所以说动了商人利益就是动了朝堂上下各种大佬的利益。

  不管魏忠贤是开海禁还是收商税,都动了他们的蛋糕。

  所以魏忠贤必须死,所以魏忠贤必须天下唾骂万古遗臭。

  魏忠贤受刑一个时辰方毕,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了。

  锦衣卫十八大刑,真不是盖的。

  及至旁晚,李焘才渐渐忙毕。掌灯时分诏狱内两个当值校尉离去。其中有一个名唤王朝的与李焘的父亲李广时交好,看着李焘辛苦又是天寒地冻还要等候给牢内诸犯送饭,便将自己喝剩下的烈酒留下了半壶好让他暖暖身子。

  李焘告谢。喝了几口暖意上来就听到牢门外有人喊了一嗓子:“食来!”

  李焘站于诏狱门内叫道:“挑夫远离,当值取食!”

  门外叫了两声“诺”窸窸窣窣间人已远去。

  李焘出门挑着食桶进门,在门内验过窝头汤汁,见其中并无毒物夹带,放心的往牢门而去。

  门外天寒地冻,牢门内更添阴冷异常。李焘朗声叫道:“诸囚取食!”

  便有一双双碗筷从牢门中伸出。

  李焘一一添过及至深处一房,门口却立着两个校尉。门内关押的正是魏忠贤。

  李焘口中叫着:“蒋大哥,严大哥,小弟前来送食。”

  那姓蒋的大高个儿并不答话,只是细细检过蓝中吃食,才微微点头,后边严姓校尉打开牢门让李焘进去。

  魏忠贤下午刚受刑毕,浑身伤痛,口中更是去了一排上齿满嘴的鲜血。但是他身体却是不错,休息两个时辰倒也不似刚下来时那么虚弱了。

  李焘回头对门口的校尉说道:“人犯没了上齿,口不能吃,需我细细喂过。”

  那蒋姓校尉纲要开口呵斥,严姓校尉低声说道:“人犯重大,年纪又老,死了也是吾等大过,他愿意喂就喂吧。”

  蒋姓校尉想过也是,回头喝道:“喂完速出。”

  李焘唱诺。

  回头时,看到魏忠贤面色如鹫,双眼带电直视李焘。

  李焘面色如常,扶他起来将窝头泡进热汤中要喂他。魏忠贤双眼直视他并不接食。

  李焘笑道:“九千岁纵横天下数十载老来锒铛入狱竟怕了我一个十几岁的锦衣卫力士谋害,真奇了去了。”

  魏忠贤突然喋喋大笑:“想是崇祯小儿如要杀咱家路上便可下手,当朝狗官想要咱家死更是希望千刀万剐之刑,不殜我之残躯,他们怎么能解恨?咱家倒是小人之心了。”他没了几颗上齿,说话呲呲漏风,到让人听得不堪清楚。

  看魏忠贤微颤颤的咽下汤水。李焘才道:“未见之时,小的风闻九千岁事迹,觉得九千岁必是阴骘狠毒之极之人今日受刑之时方才发现,原来千岁竟也是傲骨铮铮之人,以前倒是小觑了千岁。”

  魏忠贤正在艰难的吞咽这混着血水的汤汁,满嘴生疼,听到李焘答话不由得嘿嘿怪笑两声:“咱家行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力士可以风评的?”

  李焘冷笑一声:“九千岁虽说有大志向,且身就傲骨却也目光短浅为不可为之事,行不可行之法,你如此行事连我这小小锦衣卫力士都能悟的,你有怎能小觑了我这区区送饭小卫?”

  魏忠贤大惊:“此言从何出?”

  李焘冷笑道:“天下权奸尤其是宫中诸位公公其权之出处必是当朝皇上,皇上老迈当权者或是扶持或是交好新皇当为首要之事,皇上无子且体弱多病,信王大宠,千岁不思交好信王一味巩固自身权利,却不知一切如空中楼阁随旧皇而去,此为不明。”

  “天下士子虽披了所谓‘慎独’之皮,骨子里却是追权逐利之辈,又掌天下风闻口舌,千岁一味的压榨相欺至名声扫地,万夫唾骂此为不智。”

  “千岁不愿民间受苦,不愿加赋以济民生,却不思为民寻立命之路,岂不知诸位贵人有的是方法让你所行之道转嫁到小民身上,落得所有算计一场虚空此为不察。”

  “如此不察不智不明,焉能不败?”

  魏忠贤只听得口干舌燥不能言语,心中暗道:这小卒竟有如此之智!他思来想去却发现这小卒所言竟全是自己失败之本,心中苦涩无以加言。

  李焘看他面色阴晴不定,多有变化,似是内心挣扎无比不由得也默默不言。

  良久,魏忠贤叹了口气:“古书说野有遗贤,咱家每每自大自认韬略无双兼济天下,想不到区区一小卒竟有如此明世之语倒也败得不怨。”

  李焘叹气道:“千岁获罪,明大厦亦将倾,可怜我堂堂汉家天下必为宵小所窃,欺我汉室赢弱,如之奈何?”

  魏忠贤想到仙去的天启皇帝,心中悲痛,艰难起身悲切呼道:“先皇,老奴无能不能扶持先皇江山,无颜见也。”声如杜鹃血啼,令人悲伤。李焘见他声音悲切举止神伤也是暗叹不已。

  魏忠贤哭毕,回头看着李焘口中说道:“咱家没有想到临了竟然能碰上小哥这等奇人也不妄作了几日大牢。”

  他从衣袖中撕扯出几块衣衫,就着指尖血迹画出一副图形道:“此地是咱家发迹之前一处藏金所在,其中不多,也够小哥活动一番,忘请收下也算是咱家醒心抚目之恩的报答。”

  李焘也不做作,收入怀中道:“小子若起,必竭力一保大明江山,如事不可为也断不殁了大明风骨。”他将腰中的半壶烈酒举到魏忠贤面前。

  魏忠贤几口喝光揖手一拜不在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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