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绿袍传说 > 第84回 斩尽仇人头 潜身入蜀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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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袍老怪问得备细,唤过李元化道:“你背负这般血海深仇却又如何随我修道,总要先了结了方好。”

  李元化此时年方十二岁,哪有多少主意,躬身说道:“请师尊做主,徒儿但听吩咐。”

  绿袍淡淡道:“我也耐不得这烦,你母子将你们知道的仇人,帮凶先列个单子,照着单子捉了人来问。”

  李氏有些迟疑道:“仙长,我们不是官家,如何捉的人?”

  绿袍笑道:“虽说修道人不好插手凡间事,只是这血亲寻仇却是谁也说不得。元化是我弟子,我这做师父的自当出手相助。早些了结,省得记挂。”

  李氏知眼前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当真去写了个单子来,又一一细叙了这些人的样貌。她亲历之事,自是知道的详尽。祸起时,李元化到底年小,所知不详。

  这些人却并不都在本县,像那为头的县令早就高升它调了。绿袍却是带着这新収的徒弟,连日奔波,将一干人等尽数抓了来。这老怪哪是个心慈的,寻着一人就是一番酷刑,挖红薯般一抓就是一窝。只要是沾了点边的,一个也不放,哪顾的细问,有道是有杀错,没放过。

  忙了半月,弄了不下百人来。就在李家屋场后头拴了,绿袍老怪禁制一施,一个也跑不出去。到得抓齐了人,全赶到李家坟场,正是前次师徒相遇那岗上。

  这帮子人要么养忧处尊惯了,要么是些个奸诈凶狠之辈,这几日却是吃足了苦头。被捉来问话时,被些虫子嚼咬,痛不欲生不过是一时。这几日喝的水是场中一口破缸,每日倒些浑水在里头,一股子臭味。吃的是一大桶素馒头,扔在那,手快有,手慢无。哪把他们当人看,人家养个猪都还不时清扫下场地,他们却是吃拉都一块了。

  起初尚有人吵闹叫骂,也有几个弄鬼装病的,李家母子见了尚还有些不忍,来向绿袍求情。绿袍却是道:“这帮害人时可有不忍,你们可怜他们,他们可从没可怜过你们母子。左右不过是些死人,无需理会。”她母子方不再说话。

  这帮子人被赶到了李家坟前,也是知道不妙。告饶的,装傻的,哭天抢地的,种种丑态,不一而足。

  绿袍老怪扬手撒了些粉末,这些人全都软摊在地上,话都说不出了。他唤过李元化道:“这些人都是你仇家,却是要你自己去了结,为师却是不便再帮你。”言毕,拿出口雪亮钢刀递给他。

  李元化接过刀,看着那些个人,兀自有些发愣。

  李氏却是大吃一惊,方知绿袍所谓死人之语并非说笑。忙上前道:“仙长,这些人故然有罪,可也不都该死吧。”

  绿袍老怪也不答她,问李元化道:“徒弟,你看如何?”

  李元化醒过神来,躬身问道:“若是师尊,当是如何处置?”

  绿袍淡淡笑道:“百余年前,元蒙人秃鲁帖木儿灭我全村近千口,为师侥幸未死,后来亲赴大都取他阖府一千神魂禁制在百鬼幡上折磨,至今尚在。”

  李氏闻言作不得声。李元化双眉一凝,抱拳一礼,道:“徒儿知道怎么做了。”

  提刀向前,先自将那县令拖了出来,押他跪在坟前。骂道:“狗官,你纵奴为恶,诬良为盗,害我全家,可也想过有今日。”

  那官儿声也开不得,只会磕头。李元化也不多言,手起刀落,砍得好大一颗头颅滚落地上,血都溅到了他脸上,人不由打个机灵。到底还是个少年人,仗着口胆气杀了个人,此时倒是有些后怕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握刀的手都有些无意识的抖动。

  李氏见了血,人都吓呆了,想要往儿子身边走,却是抬不起脚。绿袍见了,袖子一拂,她便缓缓坐下,睡了过去。李元化见母亲倒在地上,爬起身就要过来扶。却听得自己师父冷冷的道:“你母亲没事,你不必管,先砍了你那些仇家再来说话。”

  李元化闻言,道声是。拖着刀向那堆人走去。这起子人见这少年竟是杀了个人,此时又拖刀向他们走来,哪个不怕?一个个磕头如捣蒜,只苦于开不得声,跑不得路。

  李元化到得这些人身前,却是半天都举不起刀来。绿袍老怪也不相催,盘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过得良久,却听得这徒弟吼叫一声,若同发了狂一般,双手举刀,一阵乱砍。

  砍得一阵,地面已是被血浸红了,那百十号人倒了一地。李元化浑身血染,柱着那卷了口的刀,东倒西斜的挨到他父亲坟前,一头栽倒,却是脱了力。

  绿袍老怪轻叹一声,放了把火,将这些痕迹烧了个干净,携了他母子远去了。

  却说正是隆冬时节,一日下午,长江巫峡之中,一艘不大客船逆流而上。船中除了几个操舟船夫,只有三位客人,正是绿袍一行。

  此时李元化正愁眉苦脸抱着本书在看,绿袍老怪却是盘坐一边闭目养神。李氏坐在儿子对面缝着件衣裳,不时偷看儿子一眼,满是笑意。他们离了李家庄也有两月了,一路走走停停,此时方到得此地。

  李家庄做下了那般大事,自是住不得了。好在她母子那里也没了甚亲人,无甚牵挂,便随着这绿袍老怪南下。

  绿袍因是李元化之名合了梦境,却存了些心思。细细探问,得知李元化尚有个姑祖母远嫁在成都,却是昔年他祖父在蜀为官时结的亲。只是多年不通音讯,也不知近况。

  绿袍得知,却是心中暗喜,便带了她母子往蜀中去,道是既是亲戚,该当去拜往一番。一路上,却是只教李元化习些强键身体的基本功夫。和他说些为人处世之道,让他多读些书典。修行法门却是一概不传,只说些大道感悟,经验之谈。

  李元化本就习得几手庄稼把式,好武厌文。眼见师父飞天遁地,神通广大,恨不得自己立刻能学会。不成想只叫读书,自是有些失望。倒是他母亲李氏得了些传授,听他师父口气李氏资质不错,可惜失了元阴,要有成就却是难些。李元化是经过些事的,知道师尊如此行事必有些缘故,倒也未曾多问,硬着头皮看书。

  却说李氏缝了会衣服,想到自己还在后舱熬了些汤,便自起身去看。李元化见母亲走了,又窥得师父闭目养神,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他倒底还是少年人,看书早就乏了。便轻手轻脚溜了出来,跑到船头玩耍。

  他是北人,未见过舟船,这船在他眼中以是很大了,看哪里都觉得新奇。

  那船老大见他穿得薄,笑道:“李公子,天冷,江风大,你仔细着了凉。”这大冬天的,愿意在江上跑的船少,客人也少,这船本是停航了的。绿袍一行找到这船,说是要包船往蜀中,船老大本是不大情愿的。可是绿袍老怪两片金叶子递过来,他立刻就同意了。只当是个财主,故此客气得很。

  李元化笑道:“我也就玩一会儿就下去,吹一阵子没事。”指着船上的家伙问东问西。船老大也不厌其烦,细细解说。

  李元化忽见那江上边有个小舟,才丈许长,好似泊在那里不动。里头立着黑衣个人,隔得太远,也看不大分明。指着说道:“刘老叔,那么小的船也能在这江上走?”

  那船老大闻言望去,也是有些奇怪:“这巫峡水急,打渔的船也不该这么小,再说这大冬天的,哪有什么鱼捞?”

  李元化只顾着看那人,倒忘了时间。船行的慢,过得好一阵子,他们这船靠了上去,方才看得清了。却是个黑衣道士,拿着渔网在那网鱼。这道士也就是十五六岁,生得又黑又瘦。他脚下那小舟又破又旧,却是站得稳稳当当。

  道人远见的这大船上两人对他指指点点,翻着双三角眼冷冷看了过来,喝道:“看什么看!惹得大爷性起,将你两个扔江里喂王八。”

  李元化被他一看,只觉得被条毒蛇盯住了一般,见这人话不中听,就待反驳。船老大却是久跑江湖,见过些世面的,忙使个眼色止住了他。

  “元儿,你怎的不念书,又跑出来玩?”却是李氏见儿子出来许久,此时寻了上来。李元化闻言,只得老实回舱中去了。

  那小船上的道士却生得一双贼眼,李氏只露了下头,却是被他一眼瞅见。此人眼中精光一闪,冷笑两声,远远看着大船向上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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