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谈不上。”
“不过是欠故人一些因果，前来偿还罢了。”
青年略微一顿，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淡淡传出。
“不知前辈所言故人，是谁？”
李长生目光一凝，抱拳问道。
“这便不是你此刻所能知晓的了。”
青年再度摇头，缓缓轻笑。
“仙之道，有形，自身之道，却是无形。”
“不论妖仙，魔仙，乃至极仙之道，都不应是你的道路。”
青年似有所思一般，目光望向远方天际，声音缓缓传出。
“修士修行，理应顺从本心。”
“堪破虚妄，踏出自身之道。”
“前人之道终有极，即便再三观摩，所能达到的，也仅是前人所达层次。”
“难有提升。”
“唯有踏出自身之道，方可，直面超脱。”
青年声音很慢，但每一句话落入李长生耳中，都会让其陷入深思。
“道，是什么？”
良久，李长生目中透出一股迷茫，声音有些迟疑。
众生修道，求真，求解，求道。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未曾明悟道之真意。
战力，修为？
虽说境界相关，但，却不是道。
“无尽岁月前，我曾问过一江湖浪子。”
“道为何物？”
“他说，道在江湖。”
青年沉默一番，目中渐渐透出缅怀，声音缓缓传出。
“之后，也曾见到一追寻长生的残魂。”
“问之，有答。”
“道，是长生。”
“再后来，问过心怀苍生的小草，有着渡世之心的魔头。”
“答案，不尽相同。”
“道，在心中，在脚下。”
“亦在眼前，翻手可得。”
青年目露感慨，声音仿若蕴含着某种奇异之力一般。
李长生闻之，目中渐渐透出沉思。
周身一股极为玄奥的气息流转间，仿若进入了某种极为奇异的状态！
“于众生而言，道，便是每个人心中的追求。”
“那么，于你而言。”
“道，是什么？”
察觉到李长生此刻悟道的状态，青年目中闪过笑意。
口中轻喃一声后，缓缓摇头轻笑一声。
身影，缓缓消散…
而李长生此刻，思绪完全沉浸于青年话语之中。
脑海渐渐放空，唯有一个念头，不断闪烁。
道，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对于此刻的李长生来说，有些遥远。
但，青年的话语，却仿若给李长生打开一扇门一般！
让李长生极为清晰的感受到，每个人都有属一条，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
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于自己而言，道，又是什么？
思绪飞速运转，此地景象也在快速变换。
四周无尽山峰渐渐消散。
随之而显露的，是无尽琼楼玉宇！
浓郁仙灵之气弥漫，天才地宝随处可见。
正是，李家。
“守护李家么…”
而此时，李长生双眼也随之缓缓睁开。
望着前方那繁华的世家景象，李长生缓缓摇了摇头。
“李家，不是我的道…”
若是心向李家，自己在先前父亲邀请时，便已回去继承家主之位。
念头断去，李长生思绪不停。
眼前景象瞬间被迷雾笼罩。
风云倒卷之际，一道妙曼身影，迈步从远方踏空而来。
此人，一袭黑衣着身，容颜清冷。
一眼看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正是赵婉儿！
“公子。”
赵婉儿单膝缓缓跪地，声音恭敬。
紧接着，眼前云雾再度倒卷，数道妙曼身影缓缓踏空而来。
柳如烟，乌瑶，青漓…
“你们，也不是…”
望着身前身姿妙曼的众人，李长生缓缓摇头，口中轻叹。
哗啦…哗啦…
突然，整片世界突然一颤！
一道仿若来自万物初始，又仿若来自世界终极的声音响起。
身前云雾渐渐淡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波澜壮阔的河流！
河流看起来虚幻无比，但若是细细察觉。
可看到，其内数百恐怖无比的骨龙游荡！
正是冥河！！
“冥河么…”
察觉到冥河中透出的那股亲和之力，李长生目中露出茫然。
冥河…
是自己的道么…
沉默许久，李长生口中忽然轻叹一声。
“冥河，乃是上代冥河之主之物。”
“所承载的，同样是上代冥河之主的道。”
“并非我的…”
李长生目中透出无奈，缓缓叹息一声。
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李长生此刻，无法回答。
或许，有一条道路，早已存在于李长生心底，但，却好似隔着一层薄膜。
始终难以参悟。
道。
还需留待日后，方可明悟。
“那青年所言，欠下故人因果，前来偿还…”
“想必，也便是将修士所需经历的重中之重，告知于我。”
“即便此刻我无法明悟道路，但心中，已然种下道种。”
“择待他日，便可开花结果。”
李长生目中渐渐透出深邃，心底沉吟间，喃喃自语。
“青灵界，古境即是巅峰。”
“修行方法，到达古境巅峰，便已断绝。”
虽说李长生掌控数百道境骨龙，但，他没有道境的修行之法。
即便是李家，也没有这种修行法门。
就连李越的半步道境，都是自己摸索而来。
而道境之法，除去跳出青灵之外探寻外，别无他法。
“便如同，上古仙尊一般…”
沉默许久，李长生心底，渐渐有了些许思路。
虽不知青年所种道种，是何等层次的修行之法。
但，总归是有了突破道境的方法。
从另一方面来讲，毕竟自己尚为仙境，道境一事，倒也不急。
“嗯？”
忽然，李长生目中闪过古怪，口中轻哼一声。
方才沉浸于思索道路。
却未曾注意，此地景象已然恢复。
此殿中景象，同先前的殿宇一般，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便是记载的文字。
“极仙之道…”
望着墙壁上记载的古朴文字，李长生目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笑意。
上古仙尊所修之道，果然在此！
“以极道杀伐之念，镇世间邪祟虚妄…”
“掌极仙之身，衍极念，可身化天地为神…”
成神？
望着墙壁上刻画的诸多文字，李长生心底有些错愕。
极仙之道，亦是成神之路？？
“这是…”
突然，李长生目光一凝。
他看到，墙壁一脚刻画文字中，有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百脉，凝神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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