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第60章暗涌
白驹过隙, 日光荏苒。
毕业两年后的一个午后，季乔在公司午休时刷到了钱静静的朋友圈。
简简单单的两个红色本, 加上一颗爱心的符号。
结婚证上的两个人穿着白衬衫, 笑容幸福。
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季乔快速点了个赞，打电话给钱静静祝贺。
钱静静在电话里也很高兴, 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把钱还给季乔了。
季乔笑：“没关系, 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
钱静静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乔乔，谢谢你当时借钱给我。
如果没有你, 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坚持下来……”
季乔垂眸, 轻声说：“其实当时我也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
这几年, 她见证了钱静静和唐修文感情的波折起伏。
如今两人修成了正果, 她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些。
这辈子的唐修文和上辈子最大的不同, 是他将自己的情况如实告知了钱静静后才开始追她。
钱静静因为他的家庭原因也犹豫纠结了很长时间, 最终还是喜欢占了上风。
两人在大三那年正式交往了。
唐修文为了让家里同意做了不少的努力。
为了多攒一点资本，他从大学起就拼了命的工作，毕业后更是忙上加忙。
这中间, 钱静静来找季乔一次, 支支吾吾地问她有没有钱可以借给两人。
季乔大学时兼职赚了些, 加上偶尔在微博接的推广, 到毕业时已经林林总总地存了不少钱。
只是她对唐修文的感觉很复杂。
一方面她觉得上辈子的他伤害了钱静静, 另一方面她也确实看到了他这辈子的改变。
犹豫了片刻后，季乔还是将钱借给了钱静静。
别的没有多说, 只是再次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 不要未婚先孕。
钱静静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好意思地透露两人一直没有发生关系，让季乔放心。
季乔闻言惊讶了很久。
当时他们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 季乔万万没想到他们还只是纯洁的舍友关系。
好像也就是这个时候，季乔才确定，这个唐修文和上辈子的他确实不同了。
她也是那个时候察觉，常宁远说得大概是真的。
他可能真的和唐修文说过些什么。
否则，季乔想不出唐修文忽然大变的理由。
电话里，钱静静吸了吸鼻子：“嗯！总之谢谢你。
等周末我们和珍妮一起出来聚聚，我请客！”
季乔笑着答应后，挂断了电话。
她回到位置，刚打开电脑，旁边同事粒粒马上凑过来，小声说：“邮件看了没？
又一个交流会。”
“我看看。”
季乔一边说一边点开邮箱，里面果然躺着一个新的未读邮件。
邮件上显示后天有个汇同本市的互联网行业的交流会，地点在某博览中心，要求产品经理代表出席学习。
“反正我不想去，我竞品分析报告还没写完呢。”
粒粒小声抱怨。
“我觉得老大会派你去。”
碍于周围很多人都在午休，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季乔的手指动了动，关掉邮箱：“无所谓，去就去吧。”
季乔主业是一家社区类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副业是网络大V，几乎在各个社区平台都有自己的账号。
大三暑假，她凭借漂亮的履历和对各类社交社区类网站的了解，顺利入职这家公司实习。
柚果从图文社区起家，规模比不上知名大厂，但工作氛围也轻松，工作时间也不用996。
公司位于汇同市中心的商业楼，地理环境优厚，楼上健身房楼下咖啡馆。
柚果老板是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性，人很nice，在公司里有一众的迷妹和迷弟。
她很喜欢季乔对于各类社区类APP的了解，也从不干涉她在其他平台的发言。
季乔自然也不会辜负老板的赏识，经常会在网上给自家平台引流。
毕业后，季乔收到了好几个互联网公司的offer，最终还是选了工作氛围更加轻松一点的柚果。
正如粒粒所言，下午季乔果然被老大钦点，两天后和运营一起代表柚果参加交流会。
老大走后，粒粒在季乔的电脑前叹气，“唉，我不懂，你为什么不去男朋友公司啊？”
季乔笑：“我帮不上他的忙，去了像他养我一样。”
之前她一直计划要帮贺时礼拿下和常宁远竞争的项目，可后来她才发现，贺时礼根本就不用自己帮忙。
那个项目的甲方根本就和贺时礼家认识。
至于上辈子为什么会被常宁远拿到那个项目，她到现在也想不通。
“那就养着呗。
不仅工作轻轻松松，还能时刻监督公司里的小妖精们。”
粒粒接话。
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她自然是见过季乔和她的男朋友的，知道他是自己开公司的。
季乔握住鼠标的手指一顿，抬头看向粒粒：“小妖精？”
粒粒“啧”了声，凑到季乔耳边，“当然啦！你男朋友那么帅又那么年轻！”
粒粒觉得季乔真是心大，有这么有钱又帅的男朋友也不知道抓紧点。
她身边有不少漂亮的女生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抓住机会和有钱男朋友结婚了，甚至先怀孕用孩子上位也有。
季乔摇了摇头：“真的被小妖精勾走，不要也罢。”
两人现在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并不想将自己的事业同贺时礼的完全绑在一起。
粒粒恨铁不成钢：“你就是仗着自己现在年轻漂亮！”
季乔笑了声，有点想贺时礼了。
他前不久出差了，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季乔返回了自己位于大学城附近的房子。
毕业后，季乔的房子正好交付。
她把借给钱静静几万块后的钱都用来装修房子了。
平时季乔和贺时礼住在他市区的房子。
有时候贺时礼出差，季乔就会回自己的房子里小住几天。
季乔今天有点累，洗过澡后和贺时礼发信息说了声便睡倒在了床上。
夜里，她是被落在脸上的吻弄醒的。
季乔睁开眼睛，贺时礼的轮廓在黑暗中不甚清晰。
她欣喜地抱住贺时礼，哼哼唧唧地撒娇：“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早知道她就回市区的房子住了，省得他大老远跑这里来。
贺时礼低笑着亲她：“提前开完会就回来了。”
他说完有些不满意地在季乔唇上轻咬了一口，语气颇有些怨念。
“我一不在就跑回来。”
季乔四肢都缠上他，越收越紧。
她不理他的问责，声音娇里娇气的：“我好想你。”
黑暗中，她的眼睛沁了水一样，漂亮润泽。
贺时礼被她缠得发紧，按捺不住地低头亲她，气势汹汹地如饿了很久的野兽。
两人这次分开得有点久，再次见面难免动情。
很长时间之后，季乔不得不又洗一次澡。
再次回到床上，季乔窝在贺时礼的怀里，反而没有先前那么困了。
“静静结婚了。”
她把玩着贺时礼的手指，低声感叹，“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和唐修文结婚了。”
“嗯，我看到她的朋友圈了。”
贺时礼紧了紧季乔的手，低头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季乔没有注意到贺时礼的反应，自顾自地说：“婚礼已经定在明年春天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好。”
贺时礼应了。
季乔翻了个身搂住贺时礼，声音小了下来：“明天周六，你还要去公司吗？”
贺时礼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下巴在她光滑的肩颈蹭了蹭。
“陪我一起去吧。”
他低声说。
季乔立刻缩了缩，笑着说：“好痒。”
“还要？”
他故意歪曲她的话。
季乔的脸色泛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贺时礼笑了声：“好吧，是我想要。”
季乔愣了愣，见他神色认真，不由点头：“好。”
她笑了笑：“反正明天周末呀。”
贺时礼的目光倏地暗了下来……
这一次结束，季乔是真的没了力气，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沉沉睡去。
贺时礼帮她清理好，折回去。
他坐在季乔旁边的位置，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季乔已然累极，长长的睫毛垂下，脸色粉红，身体因呼吸微微起伏着。
刚才他突然很想说：“钱静静结婚了，我们也结婚吧。”
季乔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是要到了，搂着他温柔地回吻安抚。
贺时礼微微叹了口气，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满打满算，他和季乔在一起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这期间，贺时礼在很多时候都能感觉到季乔对自己的爱意。
他尤其喜欢看到她眼睛亮亮看着自己的时候，好像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
可偶尔有那么些时候，他又觉得季乔离他很远。
比如自己出差，她就一定会回自己的房子住；比如她从来不会提及结婚。
他曾经以为，季乔因为出身单亲家庭，会很渴望有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可原来不是。
在此之前，他们没有正式谈过这个话题。
但是他明里暗里地试探过几次，季乔表现出的态度却是不想太早结婚，想先各自拼事业。
早吗？
贺时礼也觉得早。
大学刚毕业两年的人就谈婚论嫁当然是早的。
如果他不知道上辈子的事，他一定不会在这方面多想。
可偏偏，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的季乔早早就和常宁远结婚了。
所以，这辈子是为什么呢？
贺时礼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又不想承认。
黑暗中，他看着季乔的侧脸，轻声说：“我们结婚吧。”
季乔的身子动了下，声音含含糊糊：“什么？”
贺时礼沉默片刻，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什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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