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忽然下起了雨。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轰隆隆的雨声之中，宇文渊的寝宫却灯火通明。
他阴云密布的脸，在屋内却显得幽暗可怖。站在地上的张祥和小祥子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祥，你跟朕说实话，朕头晕的毛病还能不能好？”宇文渊闭着眼睛，伸手让小祥子扶他起来。可他还没等坐好，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只好重新躺了回去。
他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床铺：“这是天要亡朕，天要亡朕啊！”
“朕好不甘，朕还是盛年，朕的才华还没来得及施展。朕就算是死了，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张……祥，你回答朕，回答朕！”
张祥扑通跪地，一脸的无能为力。
“皇上，臣已经尽力了，那压制的药物，效果已经大不如从前，短时间内，臣怕是找不到好的办法，还请皇上再忍耐些日子，臣一定竭尽全力替皇上解了此毒。”
“好，你一定要尽心尽力。等朕好了，朕必定给你加官进爵，让你张家世袭。”
张祥心头苦涩，赶紧谢恩：“臣谢过皇上。”
“你回去吧，这些日子，也真是辛苦你了。张祥，你那个孙子，如今多大了？”宇文渊突然问到了张期望。
张祥老实答道：“回皇上，臣的孙子年方十七。前些天，在路上与云家的二公子发生冲突，被打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云家人打的？可治了罪？”宇文渊的心情变得急切。
“没，听九门提督的人说，打臣孙子的人跑了，云家的二公子更是狡辩说，他与那人不相识。试问京城是什么地方，如果不相识，那人岂会打臣的孙子！分明就是那云锦行在说谎，这可是云家人惯会用的伎俩。”
“这事，朕会让人去查，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九公主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朕有意把她许给你张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臣多谢皇上恩典！”张祥一喜，磕头谢恩。
若是他张家，能讨得公主为妇。那不管以后谁坐上皇位，他张家都多了一张保护伞，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你下去歇着吧，朕这里不用你守着。”守文渊让张祥退下。
他缓了一会，对小祥子道：“去把苍苟给朕叫来，朕有事吩咐。”
苍苟冒雨前来，跪到地上时，身上的衣裳还在往下淌水。他一脸忠诚：“皇上，苍苟见驾，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宇文渊道：“你去查一下，云家的公子跟张祥的孙子，前几天为何会当街大打出手。朕要知道真相！”
他正愁没机会收拾云家呢！
“是，苍苟告退。”
宇文渊听着外面雨声如鼓，心头更加烦躁。对着小祥子道：“让人去把雪贵妃叫过来，就说朕找她有事。”
小祥子看了眼外面，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已经是丑时了，雪贵妃怕是已经睡了。而且雨这么大，要不要明早再……”
“朕要马上见到她！”
“是，皇上，奴才马上让人去叫。”
雪贵妃来的时候，就算有丫环替她打着油纸伞，她也是从头湿到脚。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你怎么这么晚宣臣妾过来？”
“怎么，朕叫你冒雨前来，你心里有怨气？”宇文渊睁开眼睛，不满地看着雪贵妃。
雪贵妃心惊胆战地抬头，她知道因为五皇子的事，皇上连带着对她也早就不满。可行儿的事，她也不知道原因啊！要是知道，早就说了，还能眼看着亲生儿子遭那么大的罪吗？
“皇上，臣妾没有怨气，臣妾只是忧心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雪贵妃说话间，已经红了眼眸。她起身，向皇上走过来。
挤开小祥子，伸手替皇上按摩额头，太阳穴。
“皇上，臣妾是真的担心你……”
她的手被皇上攥住，阴冷的眸子，倏地落到她脸上：“雪贵妃，你会担心朕？在你心里，应该正巴不得朕去死吧！你以为朕一死，你的儿子就会成为太子，成为皇上？朕……”
雪贵妃忍着手腕处的疼痛，急忙跪到了床前，哽咽起来。
“皇上，臣妾怎么可能骗你！只有皇上你在位，臣妾才能当我的雪贵妃。臣妾一想到以后，会成为太妃，会寄人篱下，臣妾就恨不得去杀了给皇上下毒之人。皇上，臣妾比谁都盼着你好起来呀，皇上！因为这世上，只有你才是真心对待雪儿！”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
纵是心肠冷硬如宇文渊，也被她感动到了。他颤抖着手，抚上她脸颊，替她擦去泪珠。
“雪儿，朕已知你心意，但朕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皇上请讲，臣妾一定万死不辞！”
宇文渊的眼神阴狠起来，却尽量说得轻声：“你去帮朕问出来，五皇子身上的秘密，只要他肯说，朕就立他为太子！”
雪贵妃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怨毒。
“皇上，臣妾明白，臣妾明日就去。只是此事，臣妾从前也问过，行儿怕是也不知道原因。若他知道，以他的孝顺，应该早就什么都说了。”
宇文渊眼神一冷，怒道：“屁话！他是想熬死朕，他好当皇上！他做梦！”
雪贵妃略一犹豫，哽咽着道：“皇上，你给臣妾些时间，臣妾一定想办法，给你问出来。”
“好好，不枉朕那么疼你。雪儿，朕答应你，只要朕好了，朕就立你为后！”宇文渊开始给雪贵妃承诺。
话落，他马上道：“来人，送雪贵妃去五皇子府。”
雪贵妃脸色一变，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皇上竟然丝毫都不怜惜她，竟然让她连夜过去。这样的皇上，她还奢望什么？
她道：“皇上，臣妾告退！”
她走出皇上寝宫，脸上的表情，变得和这雨夜一样幽冷无情。宇文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本来不想的。
你为什么要逼我！
……
今日一早，将离便来找云慕舟。
“大小姐，好消息。我那个江湖朋友，已经招揽了三名被抄家的忠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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