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珺主凶猛 > 第四百零二章 事情败露,母子情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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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儒明一见冷贵嫔母子这般狼狈样,且蕴洁都哭了,就厉声呵斥着周围因为此事发生突然而呆滞的宫女:“都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帮忙!蕴洁公主的奶娘呢?带她下去重新换套衣服。”

  

      冷贵嫔一瞬间的慌乱过后也反应了过来,用自己也沾了药汤的丝帕胡乱擦了擦蕴洁公主的脸,嘴中连连抱歉道:“都是母妃不好,乖,蕴洁听话咱们不哭了啊。母妃带你下去洗一洗吧。”说着看了温儒明一眼,对方见她也一身的药汤,遂没有多说直接点头同意了。

  

      等冷贵嫔半拖半抱的将哭个不停的蕴洁拉出正殿,温儒明的耳根才算清净了下来。他有些头疼的看着桌子上已经洒了大半的汤药,叹气道:“吩咐下去,再给冷贵嫔重新熬一碗药吧。”

  

      秀姑就站在温儒明的身边,故此她先人一步走上去倒是很正常。她端着药碗就要往外走,可刚走了几步脚步却忽然顿了顿。随即莫名的觑了温儒明一眼,脚步显得慌乱的走了出去。

  

      因为被此事打扰到了兴致,所以等冷贵嫔母女回来之后,温儒明又关心的问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冷贵嫔是想留不敢留,心里却是有些埋怨自己刚才怎么就忽然手麻,闹得一团糟不说还惹得皇上生气了呢。可是再如何惋惜,冷贵嫔也只能领着蕴洁的小手,站在文华殿的门口看着龙辇渐行渐远了......

  

      半路上,温儒明刚出声要去神仙殿,却未成想以往都很是守本分的秀姑忽然说:“皇上,老奴有事情继续禀报,还请您先回到养心殿吧。”一旁的彩儿听到这话,一颗心登时就提了起来。

  

      温儒明见秀姑眉宇之间带着凝重,遂略犹豫了一下就道:“那好。不去神仙殿了,直接回养心殿吧。”而心里却是开始琢磨了起来,秀姑这么不大会儿的时间。有什么重要事禀报呢?

  

      等回到养心殿屏退所有人之后,独独留下的秀姑拿着一个从旁的太监手里接过的食盒。表情沉重的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眼熟的药碗之后,才沉声道:“启禀皇上,之前老奴上前去收拾此碗的时候,忽然嗅到了一股番泻叶的味道。这番泻叶对常人来说偶尔服用可以促进、排泄,但经常服用却会导致身体虚弱乃至于有时体不应心,但是现在冷贵嫔娘娘却是正怀着孕呢。这种药忌性很大,谁知道药中是否有其他相冲的药材呢。万一时间一久,说不定就会导致冷贵嫔......”

  

      后面的话虽然未说出来,但温儒明已然知道了后果的严重。但是。他却震怒之余却难掩不解的问道:“谁干得?秀姑你是怎么发现的呢,难道只是闻了一下你就能确定里面含有什么药材?”

  

      秀姑看似恭谨的低下头,低声道:“老奴当初就是因为不懂那些生忌,才被人陷害服下会有害与您的几种食物与补品。后来在浣衣司的日子里,老奴虽然每日忙忙碌碌的。但却也跟旁的懂些医术的婆子们讨教过。老奴懂的其实不多,只是这番泻叶正好寻常都能见到,就连浣衣司附近的草丛里偶尔也会长出来几根。而且也曾熬过汤水喝,所以才会对这种番泻叶味道如此熟悉。”

  

      秀姑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即便是温儒明不相信的去取证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而温儒明却因为与秀姑别样隐秘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紧皱着眉头怒气冲冲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谋害朕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对了秀姑,当时在文华殿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说出来?你将碗拿回来的时候如果被人看到,岂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秀姑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紧张兮兮的说:“老奴当时只想着不能让冷贵嫔知道此事以免动了胎气,但是却没多注意旁的。食盒是皇上您随身带着的糕点盒,里面的糕点都被老奴拿出去了,然后避着旁人将药碗放了进去。但是肯定有人猜想到老奴拿着药碗却要食盒去做什么了......老奴该死,将事情拖到现在才说,还请皇上责罚。”

  

      “罢了罢了,朕不过是问你一句,你也算立了功,此事算了,赶紧起来帮朕分析一下情况吧。”温儒明无力的摆了摆手,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抹不去对于太后的怀疑。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怀疑不对,但是霍思琪一谈起冷贵嫔与黄梓儿就是一副嫉恨的模样,而太后近来又与自己关系疏远,委实让他头痛得很。而之所以不怀疑是霍思琪动手,就是因为他在其身边安排了人。但太后身边却因为被围得跟个铁桶似地,即便是他也要担心万一做得太过明显,反而被太后发现了会有多么的难看。

  

      秀姑见温儒明神色委顿,就明白他可能是因为对于太后的那些芥蒂而下意识的怀疑起来。她心思一转,也不直接点名反而试探着问道:“皇上为何不去将给冷贵嫔熬药的奴才抓起来,兴许抓到了人就能知道谁是幕后下毒者了呢?”

  

      一听到‘下毒’二字,温儒明就不自觉的绷直了脊背,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愤怒,那么本以为药效没有那么厉害的他,一听此事被定论为下毒,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他现在很重视还未出生的两个孩子,自然在冷贵嫔与黄梓儿的身边安插了不少的人手。但是他的人却根本没有察觉此事,是意外还是凑巧?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躲过那么多的视线,万一那个人自此之后以为无人发觉,甚至想要对他动手可该怎么办?

  

      当皇上的就没有一个多疑的,温儒明沉浸在自己的联想中脸色愈发阴沉,最后简直黑得跟锅底似地,回过神来对秀姑道:“你亲自带着侍卫去拿人,这里面添加的如果是药材,就一定是在端来之前就出了问题的。只要有关系的都给朕抓起来,让御医再来确认一下这药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更狠毒的药。敢对朕的女人和孩子下手,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行!”

  

      “是。老奴立刻就去。”秀姑深深的低着头,她确实懂的一些医理却不如表现上的那样浅薄。药里面并没有番泻叶,自然会被御医查出来。因为那不过是与番泻叶味道相同的一种味道很冲的安胎药材而已。但她却并不会因为胡乱说话而被惩罚,因为太后如果要害人。即便是要拖延一个月,也是不会用番泻叶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来玩的......

  

      不多时,在秀姑带着侍卫捉拿了三个宫女回来之后,御医早已经等在殿内了。秀姑进去见温儒明脸色难看,就紧张的道:“启禀皇上,老奴已经带人将三名能直接接触到药物的宫女都抓了起来,现在正等您的审问呢。您看。是现在问还是等会儿?而且老奴还询问了一下冷贵嫔娘娘,她说这几日偶尔会觉得手脚无力,但却因怀蕴洁公主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所以并未多怀疑。”

  

      “御医已经看了那碗药。”温儒明透过秀姑似乎在看着空气一般。淡的让人觉得凉薄的说道:“可是御医说里面并没有番泻叶,不过是另一种与其味道相近的保胎药材罢了。”

  

      秀姑神情一怔,接着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碰的一声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道:“老奴的错,都是老奴没本事还乱说话。老奴不知道竟然还有与番泻叶味道几乎一样的药材存在啊......”

  

      “你起来!”温儒明示意钱江过去将秀姑扶了起来。沉声道:‘朕的话还未说完呢。那碗药里面虽然没有番泻叶,但却有着更容易导致孕妇早产的冬葵子。不过,这里面冬葵子的含量极少,所以并不会立即就导致孕妇发生小产的反应。但如果长时间如此服用,药效叠加在一起不出一个月就能够......‘

  

      “是、是这样吗?”秀姑虽然听到自己没有弄出乌龙。但仍旧紧绷着身体没有丝毫的放松,担心地问道:“那冷贵嫔现在的身体该不会已经受到影响了吧?也不知道这种药是冷贵嫔何时开始服用的。老奴斗胆,还请皇上赶紧为冷贵嫔请御医诊治,以免一时疏忽而让冷贵嫔与未出世的小皇子受到伤害啊!”

  

      “唔,朕已经派人去给冷贵嫔请御医了。”温儒明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忽而转过头问起了那个御医:“朕听冷贵嫔说是几日前刚刚更换的药方,是谁给改的药方?而且为冷贵嫔保胎的御医是谁,难道连诊脉都诊不出来不对劲儿吗?朕看你们御医院现在是越来越疏忽不负责任了。这次,可一定要好好的清洗一下才行。”

  

      来的御医有些陌生,是最近刚刚当上一等御医的。听了温儒明的几个问题本就心惊肉跳的,但是最后一句中的‘清洗’二字,却是吓得他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微臣不知,微臣刚刚上任不足半月。不过能给冷贵嫔娘娘保胎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御医,还请皇上明察,臣等无辜,都是另有见人作祟的啊!”

  

      “呵。”温儒明怒极反笑,对着钱江使了个眼色。钱江顿时会意,脚步匆匆的离开带人去御医院彻查此事了......

  

      温儒明怒了,自然也懒得一个个的问那三个宫女,直接让人用了刑。那些简直可以说是细皮嫩肉的宫女哪里经受得住那样的鞭打与杖责,不过一刻钟的时候,就有其中一个忍受不住的招了。

  

      但是,招出来的结果却与温儒明怀疑的太后没有丝毫关系。但即便如此,在那个端茶送水的宫女拿出证据之后,反而要比毒害自己孩子的人是太后还要愤怒——孙良敏。

  

      钱江站在温儒明的身边,小声地复述道:“那个宫女不承认自己下毒,只是说敏夫人曾派人找过她,示意让她多注意些冷贵嫔的动向。但是她却说往日里给冷贵嫔送安胎药的时候,根本没有往里面加任何的东西。她自己也是被冤枉的,更何况她从没透露给敏夫人任何重要的消息,希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饶恕她一条贱命。”

  

      温儒明听完之后已经面无表情,他气恼于自己最信任的女人,本想要立为皇后的女人,竟然也是会安排人去怀了孕的冷贵嫔身边打听情况的。说的好听是打听情况,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见无人发现而做出些什么呢?

  

      “皇上?”钱江轻声的喊了一下。见温儒明回过神来才硬着头皮问道:“那个宫女应该怎么处置?奴才觉得她没有说谎,更何况敏夫人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听得此言,温儒明的脸色微微和缓。毕竟往别人的宫里安插个人。在后宫之中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就连他也不例外。但是。对于孙良敏竟然与表面上那样毫无争抢意思并不相同,甚至做出了拉拢怀孕嫔妃宫里奴才的事情,还是让他很是恼怒。故此,还带着怒气的就道:“将那个宫女押下去,赐一杯毒酒也算是朕轻罚了她。像是这种能够轻易背主的奴才,活着还不如死了!”

  

      钱江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声音有些暗哑的应道:“是。奴才这就去。不过那位御医现在还没有招,还请皇上不要着急。”

  

      “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温儒明疲惫地说着。对于孙良敏他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孙家的事情已经被查出来了一个大概,对于如此荒谬的故事就连他这个做皇上的都觉得愤怒。原本对于孙良玉小产一事太过蹊跷的怀疑,现在也变成了对于赵荷香胆敢让他给背黑锅的愤怒!当初的事情,在外人的眼中仍旧是他担心新提拔的大臣闵昶琛会心大,而狠心下手。

  

      可笑。他原本还认为孙家现在虽然算不得上拔尖的家族,但是只要他帮忙提携一下出个皇后也没有什么问题。这种想法在知道孙家那些龌蹉事之后只是微微一动摇,就再次坚定了下来。但现在,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眼光是不是太狭隘。为什么会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孙良敏的身上。

  

      “皇上,御医没招,但是......”钱江又走了进来,额上满是冷汗的在温儒明询问之前就一股脑的说道:“但是有人说三日前太后娘娘身边的慧文,曾经去过一趟御医院,说是近来身子不适有些发热,求得就是那位给冷贵嫔安胎的御医开的药。而且,当时他们进去抓药耽误了一会儿,很有可能、很有可能说了什么.......”

  

      温儒明沉默半晌,才没什么喜怒的说道:“朕知道了,你留在这里看着点儿继续让人审御医,御膳房那边也要查一下。朕去趟文华殿帮冷贵嫔撑撑场面,看看究竟还有谁敢往她那里放人!”

  

      钱江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嘴中却忙不迭的应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龙辇,奴才一定会为皇上办好此事的,请您放心。不过您看,慧文三天前去过并不是秘密,很多御医都看到了......”

  

      温儒明冷冷的扫视了钱江一眼,见他瑟瑟发抖忽的叹了口气道:“派个人去跟母后说一声吧,如果母后明白事理的话,就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温儒明就大踏步的离开,对于养心殿内时不时隐约传来的凄厉惨叫声充耳不闻.......

  

      事情闹得很大,就算一开始温儒明有心要瞒着冷贵嫔,但事情见了风又怎么能传不进冷贵嫔的耳中呢。当温儒明不让人通报走进养心殿的时候,就有一个不长眼睛的宫女跪在冷贵嫔面前添油加醋的说道:“外面现在风传,是有人在冷贵嫔您的药中下药,被皇上发现之后现在宫中已经开始肃查。之前被叫走的那三个宫女似乎被用了刑,很可能是其他人安插的。而且据说,就连为您每日诊脉更改药方的御医也......”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些事情的!”温儒明冷冷的声音传来,吓得那个宫女顿时腿软的趴在了地上,嘴中还在弱弱的说道:“是冷贵嫔听外面有些吵,让奴婢出去打听消息回来要听的.....”

  

      冷贵嫔一看到温儒明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原本的慌乱渐渐平复下来,站起身屈膝行礼道:“给皇上请安,这个宫女的确是嫔妾派出去的,嫔妾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请。”

  

      温儒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扶着冷贵嫔起身坐下后,才冷眼扫着地上的宫女道:“朕为了避免有人趁机将情况告诉给你害你动胎气。早就让外面的侍卫看着,也让这些宫女们管住自己的嘴了。现在朕可是好奇得很,这个宫女何时走出去打听的。又为何要违背朕的旨意,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说给你听。”

  

      冷贵嫔也觉出不对劲儿来。想起来之前自己怒冲心头起险些动了胎气,就不免的一阵庆幸,捂着胸口道:“幸好皇上来得及时,不然嫔妾可就......”

  

      ‘来人,将这个宫女带下去审问一下吧。‘温儒明轻飘飘一句话,吓得那个宫女张口就要大喊,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太监发现。掏出帕子就给塞进了她的嘴里,呜咽个不停也听不出来她在说些什么。等宫女被带走,温儒明才语重心长的对冷贵嫔说道:“爱妃可要好好检查一下身边照顾的人了,之前从你这里带走的宫女你也不必担心。她们几个也都有些问题。”

  

      “都有问题?”冷贵嫔的脸色青白,又难掩自责尴尬道:“都是嫔妾无能,竟是让自己的寝宫溜进来这么多另怀心思的人。以后嫔妾会好好管教宫里的下人的。”

  

      “嗯。”温儒明没有多说什么,搂着心中无比恐慌的冷贵嫔静静地坐着,各有心思......

  

      事情以慧文高烧不退两日。最后在太后的悲痛之中过世,草草的拉到宫外就给葬了。说是葬,在温儒明派去的人看守下,也不过是就被草席一卷就丢到了乱葬岗而已。

  

      温儒明对此等结果也不知道是否满意,不过去神仙殿的时间少了却是不假。每日给太后的请安也不再落下,似乎是给足了太后的面子。但只有太后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苦,本来她还想着让慧文诈死,送出宫去之后也可以让她在宫外帮自己处理一些事情。但是谁能想到皇上早早就猜到,竟是让人去直接给慧文灌了药,昏昏迷迷了不过两日就去了。

  

      太后近来愈加多愁善感,陪伴了几十年的人就这样被儿子逼着去了,她也不想想自己让慧文做了什么事情,只是想着这份母子亲情也不知道从何开始,就一路脱离轨道现在几乎都要变成仇人了。故此,现在温儒明听话的每日来请安,看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示威甚至故意来气她的而已。

  

      不过,唯一能够让太后觉得欣慰的,应该就是温儒明对于孙良敏的态度变的冷淡,虽然仍旧对霍思琪虚情以对,但是至少算是暂时打到了孙良敏这个最大的威胁。

  

      可太后还没从沉痛之中走出来呢,温儒明就又宠爱起了芳妃来气她!更重要的是,霍家在朝廷上分担的一些事务,竟然都被分给了几乎要落败的张家!好一个张家,竟是就要这样再次兴盛起来,甚至还对霍家的势力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慧萍以及慧心最近总是表现的很沉默,见太后听到芳妃宠冠后宫的消息如此气闷,心中怅然但还是开口劝慰道:“您不必忧心,之前皇上不也是挺宠爱敏夫人的吗,您看她现在不也是受到皇上厌弃了吗。您也不需要做什么,过段时间皇上自己就会......”

  

      “呵,你怎么不想想现在张家都如何得势了,如果哀家再继续坐视不理的话,恐怕等以后想动手都难了!”太后烦躁的说着,对于后宫里那些会跟霍家争夺的家族女子,恨不得全掐死她们。

  

      可慧萍与慧心已经怕了,只是不住的劝阻太后根本就不松口。太后虽然心里憋气,但也只能暂时的沉寂下来,但心里却想着如果张家和芳妃得寸进尺的话,她可就不会客气了......

  

      再说另一边,太后想要对芳妃动手是因为她家里开始争抢霍家的地位。而被冷落觉得孤寂的孙良敏,一是因为家族跟着受了些影响,二却是不甘心原本几乎就差一道圣旨就能宣布的皇后之位就如此丢了。

  

      孙良敏耐心的等了四日,却不见温儒明主动来自己的神仙殿,终于是没有忍住,在晌午的时候端了一碗乌梅汤就怀着忐忑的心去了养心殿求见。

  

      “皇上,敏夫人求见,说是今天太热,特意为您煮了乌梅汤解暑。”钱江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温儒明的身边,见他在批奏则就极小声的说道。

  

      温儒明没有吱声,足足等两刻钟后将奏折都批完。才冷声道:“让她进来吧,让朕听听她是有什么事请要找朕。”

  

      钱江见情况不太妙。一溜烟走了出去却不敢给敏夫人多提示,等敏夫人独自一人端着乌梅汤走了出去,才连忙跟了进去回身将门带上。然后就站到了一旁,低下头似乎根本没在听二人对话。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政务繁忙,嫔妾特意为您煮了乌梅汤,用冰镇过很是爽口。您尝一尝吧。”孙良敏挂着笑脸说道,但眼中却闪烁着忐忑不安。

  

      温儒明随意的点了下头道:‘放下吧,若是无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更何况养心殿妃嫔尽量还是不要来的话。‘

  

      闻言,孙良敏的心中就是咯噔一响,笑容难看道:“皇上距离上次已有四日未去嫔妾的神仙殿了,您......可是嫔妾哪里做的不好,让皇上生气了吗?”

  

      “生气!你还好意思问朕?”温儒明啪的一声将汤盅拍在了皇案上。难掩怒容厉声问道:“前段时间冷贵嫔那里的事情你该不会是没有听说吧?既然你今天来了,朕就来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收买冷贵嫔身边的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杂役宫女太监,而是有机会贴身服侍冷贵嫔的呢?枉费朕以往那般信任你。怎么能想到你跟其他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呢!什么大度什么宽容,莫非都是你平时伪装出来的吗?”

  

      “皇上......”孙良敏哑然,她的确是知道那个宫女被皇上审讯,但外面所传的给冷贵嫔下毒一事跟她根本就没有关系的啊!她见温儒明不为所动,就难过地说道:“嫔妾知道这样往其他姐妹身边安排人是不对的,但是,嫔妾也是、也是......这种事情在宫中其实很是寻常,嫔妾只是让那个宫女多多照看冷贵嫔,却从来没有让她做过不好的事情啊!”

  

      温儒明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见孙良敏这个时候还狡辩,更加冷心的道:“好,连你自己都承认与其他废品没有其他不同,朕又何必对你另眼相待呢。你走吧,以后无的宣召不许来养心殿!”

  

      孙良敏张口难辨,眼泪模糊了双眼,但终究是没有能舍下脸面的勇气,以袖遮面狼狈地离开了。

  

      说的痛快,但是等人一走温儒明却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几近无声的自言自语道:“朕是不是对她的要求太高了呢。女人在宫里沉浸了这么久还过得如此好,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良善呢。”

  

      钱江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皇上这么点儿感情的事情他可不想太多的牵扯进去。但以他与温儒明现如今复杂的关系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听温儒明喊道:“钱江你过来,你帮朕分析一下现在宫里的这些妃嫔,你说说她们有哪个是对朕一片真心,而且表里如一呢?”

  

      钱江露出一抹苦笑,低头走到了温儒明的身边,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正当钱江胆战心惊的时候,温儒明却忽然颓丧的叹了口气,松开了钱江的手道:“罢了,没心情,朕要小憩一会儿,若是有人来了就拦着吧。”

  

      钱江暗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扶着温儒明去了内殿,为其更衣搽脸之后,服侍着他躺到了床上歇息......

  

      翌日,宫中就多出来了个丽美人。

  

      一大早上太后听慧萍汇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就怒了。她当年的封号就是丽字。皇上一直是知道他多么不喜‘丽’字,且一直尽量避讳着不用此字的。但是现在温儒明却撕开了这层面子——将趁着他醉酒爬上龙床的百灵封为美人没问题,哪怕是仗着她所谓滔天命格封个逾矩的封号也没问题。但一个‘丽’字,岂不是在折辱她?

  

      想当年太后刚刚入宫的时候,那家里虽然不如现如今一般权倾朝野,但也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子。本来‘丽’子封号就算是她心中的一直存在着的芥蒂,但温儒明将爬床的女人称为‘丽’,简直就是将她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可再多的心头怒火也得暂时压着,太后画好了妆颜,出了内殿坐上了凤椅。花费了好大的功夫酝酿一下,好不容易露出了个笑容,但却在看到站在冷贵嫔身后的百灵时,却募的一沉。

  

      一众妃嫔们见太后生气,顺着视线看了过去还以为太后是看冷贵嫔不顺眼。有不少看冷贵嫔不顺眼的,顿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但是,太后一开口却顿时让她们傻了眼:“百灵,你不照顾皇上,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百灵被点名吓了一大跳,面带害怕的站了出来,跪下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皇上让妾身来为您请安的。”

  

      “哼!”太后冷哼一声,看在场的不少妃嫔都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就开口讥讽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呢吧,这位不是百灵而是新上任的丽美人。”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看向百灵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原本不以为她为什么和自己等妃嫔站在一起的疑惑,也被解开了。

  

      太后却不想善罢甘休,满是鄙夷的说道:“你们一定也不清楚,昨日皇上晚膳时用了几杯水酒,正巧百灵在旁边服侍,结果......呵呵,还什么命格尊贵,哀家看她就是自甘下贱!也不知道她明明是一个歌女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名头。像这种女人,真怀疑是什么样的爹娘才能教导出来的!”

  

      若说之前百灵还能忍着受着,但听到太后侮辱自己与早早惨死的爹娘,低下的脸上就露出了无法掩盖的恨意。但因低着头,却根本没有被人看到。

  

      “早知道她如此不守规矩,哀家就应该将她撵出宫去,哪里能容得她还做什么美人呢!”太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有些话难听的让孙良敏等人也不禁皱眉,想不通太后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怒气。

  

      百灵杵着地面的双手渐渐紧握,牙齿都咬的不剩一丝缝隙,在心中默念着: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总有一天,这份屈辱她会全部还给上面不停叫嚣辱骂自己的太后的......

  

      一阵显得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看到听到内殿的情况却忽然停在了正殿门口。随即,温儒明的声音响起,带了一丝不满道:“母后这是在做什么,朕让百灵过来请安可是给您面子的。”

  

      太后见到温儒明本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最终还是怒意占据了心头,不怒反笑道:“面子?哀家宁愿不要这份难看的面子!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她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母后这话,朕可就不愿意听了。”见太后不给自己面子,温儒明也收了虚假的笑意,严肃道:“百灵现在是朕的女人,又被朕封为丽美人,为什么就没有站在这里的资格!”

  

      一看太后和皇上竟然要吵架,一众妃嫔们顿时紧张了起来,互相对视使着眼色,就是不敢轻易的站出去劝架,以免波及自身——就连孙良敏,也因为现在失去了温儒明的宠爱,且见他又收了一个美人。心中悲凉不说,更是担心自己站出去劝说反而会被责斥丢了脸面。一时之间,太后母子竟是你来我往一人一句毫不客气的争辩了起来。

  

      乔珺云今日起的有些晚,洗漱完毕之后听正殿热闹了起来,就匆忙出门来为太后请安。如她所料的那样,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太后与温儒明难看的争吵模样,一时之间顿在那里,显得很是手足无措的问道:“皇祖母,皇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别吵了啊,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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