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龙套的自我修养 > 敌人还是朋友

??我看着青年漂亮的小腹肌暗暗吞口水,心说这才叫肥而不腻肉里包铁,再喷上点水珠就直接可以拉去做封面了,绝对是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全民情圣。

  程铮瞥我一眼,将鸟粽子抛还给药先生,对青年礼貌点头:“飞雪的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多谢向公子费心。”

  向靖闻亦欠身笑道:“举手之劳,程少侠喜欢就是最好了。”说着不顾满头亮闪闪的银针和几近赤`裸的上身,走到程铮面前热情相邀,“今次我来时,便寻思着年关将至,说不得能在药王谷遇上程少侠,便特意挑了几匹良驹带着,这不,果不其然叫我碰上了。择日不如撞日,程少侠等我片刻,待我把针拔了,咱们骑着马兜上一圈去呀?”

  啧啧,这就迫不及待了啊。

  程铮婉拒道:“施针后立即去骑马,怕是对向公子的头风百害而无一利。——是了,之前听药不死说,你的病非开脑不能根治?向公子可决定何时医治了?”看得出来,程铮和这位向公子感情基础不错,说话时态度轻松,还会主动挑起话题。

  向靖闻面上一苦,半晌摇头叹道:“有劳程少侠挂心,只是将头壳打开的法子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在下不得不再四思量……不说这些不开心的,程少侠还是先随我去看看马吧,我可是憋了好几天了!”

  趁两人寒暄的功夫,药先生走过来牵起我手,一边探指搭脉一边冲我挤眼睛:“你也知道程铮那个闷罐子,肚子里有十句话能说出来一句已属万幸。——我看你倒像是个爱说笑的,要不,我们跳过他,直接交流?”

  我会意,欠身笑道:“药先生万福。我叫谢如期,五个月前方投入青阳派冯蒙门下,按辈分,应该叫程少侠为师叔爷的。”

  药先生一哂:“不稀奇。这孩子辈分高得离谱,整个武林能做他前辈的活人一个手就数完了,也养得他总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只在我药王谷里时,方能偷得浮生几日闲。”又笑着偷指向靖闻,“算起来,这位向二公子也是程铮的师侄辈的。不过武林里的辈分嘛,师叔嫁了师侄,师爷娶了徒孙的事儿也不算少见,认真论下去非疯了不可。我向来讨厌这个,所以你在青阳派的时候自管叫他师叔爷,到了我这儿就听我的,只叫他程铮即可。”

  我瞥一眼程铮,期期艾艾地笑道:“师叔爷不点头,晚辈是无论如何不敢僭越的。”

  药先生嘿笑一声:“此话大有深意啊?”便就此撇开不提,转头撮唇吹哨,唤了声阿三,一只金毛的猴子应声推门而出,蹦蹦跳跳地蹿到他面前双手前伸,做出讨要的手势。

  药先生将手里的木乃伊鸟交给它,又要过程铮身上的包袱一齐递出去,拍拍猴子的脑袋遣它离开,冲我笑着解释道,“这谷里平常就我一个人,除了家务累人之外,也是怪寂寞的。因此我便逼着程铮和其他几位朋友替我搜罗了好些个伶俐的畜牲回来,悉心调`教了遣它们帮我做事,省事之余,倒也平添许多乐趣。”

  我肃然起敬:“先生真乃全才也!”文能悬壶济天下,武能提鞭控棕熊,进可布瘴建石阵,退可谷中聚众基。药先生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生的赢家了。

  药先生献宝似的指指点点:“刚刚那只猴儿叫阿三,平常帮我做些洒扫整理的活计,只是它年龄尚小,十分怕火,烧水做饭什么的还是得我自己来。另有一只灰毛的阿二专门帮我抓药熬药、收拾针具。门口趴着的两只熊是小五和小六,山猫是小八,九到十八就是鸟儿们了。它们除了帮我看家护院之外,还负责打野味来给我改善生活。你抓住的是十三,这畜牲最是冒失鲁莽,我屡教不改,很是头疼。今次被你抓了,想必能消停一阵,反省自身,虚心受教了吧!”

  我听得囧囧有神,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最后一段话的意思,连忙欠身道歉:“如期进谷来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药先生看我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药先生失笑:“紧张什么啊?又不是儿媳妇见公婆!——我向来不喜欢这些虚的,却偏偏长了张教书先生的面孔,惹得谁见了我都忍不住文绉绉客气几句,倒叫我浑身上下都不舒坦。”边说边拉着我进到另一间稍宽敞的屋子,做手势示意我坐下,好让他进一步望闻问切。

  我笑道:“先生太过自谦。您风流儒雅,贵气天成,若您当真在私塾里讲学,怕是学生都无心听课,镇日只瞧着您发呆呢。”

  药先生大笑:“马屁拍得好!孤王重重有赏!”

  我狗腿地拱手:“小的多谢王爷恩典!不知王爷要赏小的什么?”

  药先生笑嘻嘻地屈指轻弹我脑门:“赏一个金豆子。”

  我摸着大头哭笑不得:“先生您这是明目张胆的调戏人啊……”

  “不然还要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药先生轻戳我额头一记,又垂头拧身地做出水莲花般不胜娇羞的姿态,“讨厌!”

  ……在下拜服了。

  药先生似乎的确是跟畜生们待得久了憋得慌,因此很喜欢和我逗贫,切脉翻眼皮看舌苔时都在唠叨。我投其所好,也顺着他话茬海阔天空地瞎扯淡。因此当程铮和向靖闻进来时,我已经和药先生互称“臭丫头”和“轩辕狗剩先生”了。

  可见两个惯于耍贫嘴的家伙凑在一起会多么可怕。

  程铮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药先生的眼神带着点责备,又伴着些“早知如此”的了然神色:“十一天前,如期体内突然生出一股诡异的寒气,她无法驾驭亦不能化解,掌门师兄用金针封住她的关元、天突、玉堂、巨阙、阴交五穴,而后便交由我日夜兼程带来找你。”

  药先生嗯一声:“刚刚切脉的时候就发现了,韩荀跟着我师叔学的那点皮毛总算没还回去。——为不伤经脉,金针封穴最多只能维持十六天,我看她瘦得这小鸡子样,还得再减下去三天。也就是说在后天之前,我得找到治你的小朋友的最佳方法,然后再帮她解穴,按部就班。”

  程铮表示理解,又问:“寒气的来历,你可知道了?”

  药先生笑眯眯地点头:“自然是知道了。不过若是你也想知道的话,最好先求一求我,让我开心一下。”

  程铮面无表情地看着药先生。

  我十分钦佩地看着药先生。

  今儿个我算是遇到调戏界的前辈了,我还挑着点人看着点场合,他活脱是生冷不忌,见一个调戏一个啊!

  药先生兀自倒了杯茶,吸溜吸溜喝着,眼角眉梢带着点若有所思的神色,衬得他开口时便带了点没话找话的意味:“我说,拜师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咱们也不整那些虚礼,我一不要你磕头二不要你叫我师父,就求你没事来读读我的手札,帮我看几个病人,这都不行?”

  程铮干脆拒绝:“没空。”

  药先生嘁一声,意料之中的样子:“敷衍人能不能敷衍得认真一点啊?你这样我很伤心的。”

  程铮清清嗓子,郑重道:“在下俗事缠身,无暇研习岐黄,加之天资愚钝,恐怕学艺不精,辱没了药王的名号,故而不敢从命。”

  “噗!——”向靖闻华丽丽地玩了把天女散花,呛咳一阵之后又拍桌大笑,连脑袋上的银针都被震得簌簌发抖,“程少侠几时也学会说玩笑话了?”

  我当然也想跟着大笑,但屋里四个人就数我的辈分最小,又是两边都不能得罪,只得拼命忍着,鼻孔都被我撑大了几分。

  药先生呆了呆,突然起身走近几步,弓着腰偏着头地凝视他一会,半晌拧着身子木呆呆地向我求证:“这货是假的吧?”

  没待我答话,又含嗔带怨地瞪我一眼:“好好一个闷葫芦都叫你带成了闷雷子,你坏死了!”

  我正色:“轩辕狗剩先生,您这么冤枉我,就等着药王谷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吧!”

  向靖闻再次喷茶。

  程铮大概是被他恶心到了,于是皱眉放下茶杯,目光如电地看我一眼,我当即噤声,看他向药先生道:“来历。”

  药先生咕哝了一句什么,起身走到向靖闻身后,一边帮他拔针一边道:“她体内的怪异内力是胎里带的,也就是说,是她娘怀她的时候受伤,拖累了她。”

  向靖闻带着半个脑袋的银针惊讶地看我一眼,目光中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抓紧时机,冲他挤眉弄眼地调戏一番。向二公子惊讶得长大嘴巴,一副吃惊过度的呆滞表情。

  唉,就知道梦想难以照进现实,糙爷们如果连神经也糙,未免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糙爷们的身子流氓的魂,才是洒家的最爱啊。

  程铮问:“能不能看出内功是什么来历?”

  药先生将最后一根银针扔在桌上,迟疑片刻低头和向靖闻道:“靖闻,不如你先带着如期去歇息吧。叫阿三替她收拾一间房。”

  向靖闻笑道:“先生赶我走是理所应当,让这小丫头也回避却是没什么道理了。身子总归是她自个儿的,究竟该怎样,还是她自己拿主意才好。”说着拢了拢衣襟穿好衣裳起身,竟自己先走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药先生:“那我到底回不回避啊?”

  药先生眼巴巴看着程铮:“少爷你说呢?”

  程铮拍板:“不必了,她主意大得很。”

  药先生点点头:“成。”

  “是魔教的功夫?”

  “内力阴阳不调,五行不齐,应该就是魔教剑走偏锋急于求成的路数,看样子,也和魔教的‘寒冰诀’有六七分相似,但又有些奇怪……寒冰诀是独练阴劲,以热性药物辅助调和,使其不致过冷伤了心脉,若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尚存着冰碴的春水,虽然冰凉彻骨,但短时间还不致要了人命。而如期身上的么……”他耸耸肩,“冰冻三尺,艰涩难流,跳进去就冻成冰坨的那种。”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要死啊?

  药先生却不紧不慢地扭头瞪我一眼:“摆出这副丧气的表情做什么?我还能让你这臭丫头在我的地盘上变成死丫头不成?”

  我倒抽的那口凉气当即卡住,呛咳几声后谴责他:“先生您忒不厚道了!说重要的话时别大喘气啊!”

  药先生和程铮齐齐瞪我一眼,程铮看着药先生:“究竟是不是?”

  咦,什么意思?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药先生沉思的表情和程铮凝重的面色。武侠世界也是重视起名的风水的,比如为了避免龙套和团灭的命运,门派名称绝对不能和动物沾边,人物的绰号不能太拉风。而武功则正正相反,尤其是各类邪路功夫,名字越嗨的越是厉害货,什么这个大法啊那个宝典啊,最典型的就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寒冰诀”?什么时候魔教也走低调路线了?

  药先生皱眉道:“虽然有些不像,但也许是她替她娘受过,将内功中的寒气尽数吸收了,所以才较之原来更加阴寒。”

  “如何治?”

  药先生向程铮安抚地笑笑,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碗吮了一口,端起说书先生的架子向我笑道:“话说魔教现任教主名为东方储,天赋异禀骨骼精奇,二十四岁时已将魔教教主的独门内功寒冰诀练至了第八重,并向白道的烈焰老人独孤氏下战书,二人于华山之巅决一胜负。”

  “独孤氏被称为烈焰老人,自然是因其内力走阳刚一路,是寒冰诀天生的克星,东方储想要将魔教发扬光大,就必须先除掉烈焰老人,并确保他的功夫再无传人。”

  “当时整个武林都十分关注两人的决战结果,但由于东方储是中规中矩地下了战书,烈焰老人也曾公开声明不许外人插手,因此虽然正道同仁恨不得将这个小魔头杀之而后快,但仍是遵守规矩,袖手旁观。”

  我连连点头并暗笑不已:哟西,这两人谁赢都可以改名号了么,东方不败和独孤求败,倒也十分有cp感。

  “但自那战之后,两人便齐齐失踪了。东方储消失了一年之后重出江湖,寒冰诀竟练到了第九重,他的气焰因此愈发嚣张,指挥魔教在中原做尽了烧杀抢掠之事,正道这才知晓独孤氏战败的消息。为了百姓福祉,武林各派联手对付魔教,双方缠斗长达三年之久,最终还是正道棋高一着,毕其功于一役,将魔教赶回了极寒之地,然而各门派也因此元气大伤。——算起来,东方储今年也快三十七岁了。”

  我频频点头,又一头雾水地问他:“所以?”

  药先生道:“所以算算时间,你娘若真是被寒冰诀所伤,那么她便是被第九重功力的寒冰诀所伤。当年被东方储一掌毙命的武林名宿数不胜数,就算你娘是隐居的妙龄世外高人,能够在身怀六甲的状态下侥幸逃过一死,你也绝不可能活着,还带着这样凶狠的内力平安长到八岁。”

  “所以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你娘不是受了伤,而是被东方储正正经经地灌入了一段内力,但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魔教的功夫就算再如何剑走偏锋进境神速,也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就像用刀,一刀把人捅死简单,用刀把人救活、或者让人不死就难了。”

  我等了片刻没等着他下文,只好开口发问:“先生的意思是,我娘跟他有一腿?”

  程铮瞪我:“谢如期!”

  我连忙缩脖子:“我就是那么一说!”

  药先生也笑:“你这丫头也忒没上没下了点!嗯,合我胃口!——我的意思是,要是你爹是东方储,我就不必费心治你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治疗寒气,自然要找阴寒内力的正统传人,东方教主。又何必在我这儿被我摸着石头过河?更何况魔教教内也不缺医人的高手。”

  他慢条斯理地说完,又用一双美丽的凤目将我优雅地望着:“所以,你爹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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