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医务室。
“这个事件有个很奇怪的地方。”验尸官说，他拿着金属棒指点着尸体上的伤口。
他们把校医务室的地下室改成了临时的停尸房，温度控制地很低，几张床并排摆放，盖着白布。
装备部提供了一些化学药剂来保持低温，防止尸体腐坏。学院花了重金把尸体偷偷运过来，他们要防止消息外露，并且自己动手把尸体解剖了。
昂热弯腰仔细看着那些伤口，验尸官向他展示伤口的断面：“他下手的速度很快，使用的刀具很薄，伤口甚至不会翻卷开来，但是你的组织和血管都被切断了，大量出血，非常非常疼，这个家伙还让你保持清醒。很明显是个变态，但是他很冷静，他在享受虐杀。”
“有计划有组织，冷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昂热点头。
“但是看看这里，”验尸官扒开受害者的眼皮，“这里，有个凸起，眼球组织还有残留，黏连在上面。这很明显不是用工具摘掉眼球的，我估计他是用手直接拽出来的。”
昂热摸着下巴：“愤怒，冲动。”
“对，这里还有一个我不明白的地方。”验尸官指着死者的脖子，“死者身上的虐伤都是死前造成的，我说过，他刺伤的地方不会让她立刻死亡，但是刺了这么多刀，太多的失血她也活不长的。为什么他还要给她致命一刀？”
“从前面的虐待来看，他喜欢看着别人痛苦，他喜欢感觉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他喜欢掌控。”昂热若有所思，“而颈部这一刀下去，她很快就死了，他享受不到那种变态的快感了。“
“就是这样。”验尸官点头，“您的分析很准确。”
“我研究过犯罪心理学。你知道吗？很多变态连环杀手其实都有龙类血统，他们杀戮意识强，但是没有觉醒。研究连环杀手的思维可以帮我我们理解龙类。”昂热说，“也许他玩腻了？也许有人来了？总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迫使他立刻结束？”
“那他为什么要换工具呢？颈部的伤明显是更大型一点的刀具造成的。”验尸官说，“另外，还有一件事。现场找不到死者的眼球，您知道为什么吗？”
“带走做纪念品？很多变态杀手都有收集纪念品的嗜好。”昂热说，“慢着，如果他要带走做纪念品，肯定不会这么粗暴地直接扯下眼球。如果他需要把眼球带走，那眼球一定对他来说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验尸官十分赞赏地点头：“不愧是校长先生，他的确没有把眼球带走。他把他们的眼球捏碎了逼迫他们吃下去了。”
中央控制室。
“诺玛，立刻拟定上海的增援计划。最新消息，上海的连环杀手很可能不止一人。”昂热推开大门，他英俊如昔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悠然自得，坚硬如铁，“无关人员立刻撤离，联系施耐德教授，通知执行部的骨干开会，我要在两分钟内见到他们。另外，曼施坦因教授，你今晚值班？你的搭档是——”
“古德里安教授。”曼施坦因指了指在椅子上睡成一团的某人，满脸“我不认识他”“我很无奈”的表情，古德里安教授穿了一身连体的恐龙睡衣正睡得香。
昂热点头：“很好，你出去的时候麻烦顺便帮我把他带出去。然后我需要你去帮我把副校长请过来，诺玛请不动他，但是你可以。”
“明白。”曼施坦因拽住转移的椅背，把椅子连带古德里安一起带了出去。
“诺玛，马上筛选A级学生的名单，现在处在中国境内的优先，已经知道此次上海A级任务的优先。”
“抱歉，零输出。”
昂热长叹一口气：“那有没有能救急的？”
“半个小时前，负责在日本接应实习生的专员发来报告说没有接到人。中日的海上航路因为钓鱼岛纠纷关闭了，我们的实习生现在应该滞留在上海。”
“被派去日本实习生？”昂热愣了一下，“不要告诉我是芬格尔！”
“是的，校长先生。芬格尔冯弗林斯。他现在应该就在上海。”
昂热坐下来头痛地按着太阳穴：“没办法，只能应急用一下了……”
“尸检已经全部完毕，我和验尸官交流了一下，对犯人进行了心理侧写。”昂热交叠着双手，执行部的骨干们正在翻阅最新的尸检报告，“相信大家都可以看出来，挖眼球显示出凶手的愤怒，他的这一举动很可能是因为受害人的眼睛刺激了他，让受害人吃下眼球也可以反映这一点。尸检显示，凶手最先用钝器将受害人击倒，随即用钝器殴打她们，将肢体折断。之后挖眼球、逼她们吃下去。我们没有在死者口腔内壁找到纤维，也没有在两颊找到残留的胶痕，不知道凶手用了什么方法让受害人保持安静。但是我们坚信凶手是混血种，他的言灵能力很可能可以让受害人失去发声能力，或者是制造出完全在他控制下的领域，比如使用言灵无尘之地，他可以制造出声音无法传播的介质领域。当然这些都只是推测。如果他能使用无尘之地，那么他的血统不差，但是体现出暴虐的杀戮意识。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凶手不知怎么冷静下来了，他用一种极薄的刀片虐待她们，他很享受，每下一刀都会停下欣赏很久。从伤口的情况来看，最后一刀和第一刀直接相隔了将近两个小时。折磨的时间很长，但是我们确定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案发的地方，中间没有移动，那么凶手的能力很可能可以让人不发现他，比如言灵冥照，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被人打扰、尽情地享受他的虐杀。
“但是由此引发了下一个矛盾，就是这一致命的刀伤。他换了工具，而且下手很利落，明显是要受害人迅速毙命。那么，请问他是玩腻了？”昂热慢慢说，“我不这么认为，他很享受别人的痛苦，享受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权利感。我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个：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了，逼迫他迅速收手；或者，这一刀是另一个人下的手。
“第一种猜测很容易排除。这么多名受害者，每一个人都一样，次次都发生特殊情况的概率很小，况且他还有可以隐藏自己的言灵。而我们通过受害人身上的伤得出了完全不同的手法，两种凶手的心里侧写。所以我认为，凶手最起码有两个人。
“第一个人的袭击出于愤怒，第二个人出于乐趣。致命的一刀可能是由第一个人下的手，但鉴于他攻击被害人用的是随手拿到的钝器，我不认为他随身携带了刀具。那么，割破喉咙的那一刀可能是第二个人提供的工具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说过第二个人要享受这个过程，他不会让第一个人拿到刀，破坏了他的派对。”
“所以，您认为凶手有三个人？”
昂热颔首：“算上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凶手最起码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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