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真的停了一辆救护车，路明非一瞬间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同样是救护车，为什么和之前那辆的型号不太一样？上海医院救护车还分不同型号呢？
坐上救护车，司机立刻启动，发车。
孔繁星和杜雷很明显舒了一口气，迅速换下临时装备。孔繁星白大褂下面是蓝色运动夹克和灰色运动长裤，杜雷脱掉西装裤，里面是紧身皮裤，银色的腰带上挂满了骷髅和叮叮当当的链子。
看着这两个迫不及待要还原真我，毫不顾忌开始脱衣穿鞋的两个人路明非嘴角抽搐：“喂，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师兄们好，我是卡塞尔预备学院分属上海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杜雷，血统A级，此次行动是你们的支援小队队长。这位是副会长孔繁星。”杜雷迅速给自己抹上唇彩，对着他的手机镜面照了照，正装完毕后与芬格尔、路明非和楚子航握手。
“预备学院？”路明非觉得有点熟悉，“啊，不会是……”
楚子航微微点头，没错，就是“夏弥”毕业的那所高中。
“夏弥”与楚子航同校数年后，为了混进卡塞尔学院，转学去了预备学院，走之前抹干净了楚子航关于她的记忆。
“我们的计划是开车到学院先给楚师兄动手术。放心，学院里的医师都是自己人。楚师兄血统的事情我们都听说过，昂热校长也嘱咐过了，准备了特质的手术器材。芬格尔师兄和路师兄回去先与诺玛联系，进行口头汇报。诺玛会尝试定位零师姐的位置，我们会去找她。”杜雷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念的飞快，同时手指也飞快滑动，手势缭乱地仿若黑翅的蝶。
路明非好奇之下瞄了一眼，发觉他的操作系统非常独特。
路明非听说有些孩子小时候因为父母离异早逝或虐待，从而长期沉溺网络成为个中高人。他们在极度绝望需要信念的时候往往爱上华丽黑暗的哥特式美学，长长在创伤回复后还无法自拔地沉溺于哥特世界。
这货不会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吧？据说这种人内心都很变态，比如喜欢虐待小动物什么的。路明非这只怂怂的小熊猫抖了抖，打定主意不要跟杜雷深交。
不过同样是学生会会长杜雷小盆友和凯撒还真是天南地北相差甚远啊，凯撒是中二病中的纨绔子弟、纨绔子弟中的纨绔子弟，杜雷看这样子是傲娇病重度患者啊。
杜雷抬眼看着楚子航：“你是组长吧？请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从现在开始，到我可以行为为止，路明非代理组长。有事你跟他说。”楚子航淡然。
路明非瞪大眼睛，师兄！你就这样果断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啦！你见过狮子躲在小熊猫身后的么！就是腿断了你的战斗力也毫不逊色好不好！
楚子航瞥了他一眼，继续说：“路明非有过担任组长的经验，我相信他可以的。”
路明非一翻白眼作昏死状：“感谢师兄提拔。”拜托拜托，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师兄你就拼命黑我吧！
“不客气。”楚子航认真点头。
路明非扑到芬格尔身上抹眼泪。
“很好，路师兄有问题么？”杜雷画了烟熏妆的眼睛透着一股狼一样的邪气，路明非总感觉好像说错话这货就会凶狠地把他贴满了铆钉的手机外壳砸到他脸上。
“没有没有。”路明非怂了，他居然被一个高中生的气势压倒了。
“我我我我有问题。”芬格尔弱弱举手，“我们那辆车和车里那个裸男……能不能派人把车送到XXX路口？我想借用一下就还回去的。”
杜雷打了个响指：“孔繁星。”
“是，会长。”孔繁星拉开车门跳下去。
“喂！这是行驶中诶！”路明非震惊，拉着车门往外看。
孔繁星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滑轮鞋，护膝护腕头盔护镜一应俱全，他一手拉着车门，小心地控制和车子相对平衡，以求得身体平衡。看到路明非探头出来，孔繁星另一只手冲他竖起大拇指，压低重心，身体略略前倾，然后拉着车门的手松开，路明非看着他缓慢地减速，渐渐和救护车拉开距离，然后缩小成一个黑点消失了。
“还有什么问题？”杜雷一翻眼睛。
“没了……”芬格尔抖了抖。
“我、我有……”路明非举爪，“能不能帮我找一辆车？一辆宾利，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路明非念着他的手机，里面有一张零的照片。
“牌照多少？”杜雷打开手机记事本。
“沪Cxxxxx。”楚子航迅速报出。
“导航仪操作系统和生产编号知道么？我可以黑入全球定位系统。”
“这个不知道，但是闻思源家电脑里有对那台导航仪的监控。”
杜雷耸肩：“那把你手机号给我吧，用手机GPS定位也一样。”
救护车开进了近郊区，上海市中心地皮太贵，学校的隐蔽性又要求很高，上海也没有海拔高的山峰，本来就是一块冲击平原。所以综合考虑后校区建在了郊区和市中心之间。
进了校区，路明非一行人下车，救护车拉着楚子航去做手术。
上海处在温带，种植了许多常绿的植木，放眼望去教学楼下种满了桂花树，即便是冬天也是一片浓密的深绿，待到九月份的时候，肯定整个校园都弥漫着一股甜蜜的香味。
学校内分散着自行车租借点和雨伞租借点，拉学生证就能借用，但是使用范围仅限于校园内。
路明非三人在离门口最近的租借点下车，杜雷借了三辆自行车：“预科学院是学院和北大合办的一个交流项目，从中国各地选拔有特长的高中一年级生进入预科班。这是种筛选混血种的方法，因为血统原因，混血种往往会表现出独特的天赋，有更大的几率被选中。学院会提前安排3E考试，如果被确认是混血种，就会被安排特殊版本的课程，毕业后直接获得本部的OFFER，反之就安排一般的高中课程，入读正常大学。这里是分校，总部在北京。在中国，分别在北京、上海、广州和广州设有分校，这是为了广罗学生。我国平均不到2秒钟出生1个人，每分钟大约出生38人、每小时出生约2273人，每天出生约5万多人，每年出生约1990万人，除去死亡人数约807万人，净增人口约1184万人。截止至今天早晨9：20分，我国出生人口为399649人，别忘了刚刚过完年，这是第八天，我国已经出生了几十万个新生儿，这个新生儿里有多少身怀血统？每年平均高考人数近千万，虽然近年来人数在不断下降，为了保证血统优秀的青年加入屠龙的伟大事业，不得不多建分校。”
杜雷神色淡定地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给芬格尔和路明非解释，路明非听的眼睛都直了，芬格尔一脸恐慌。
“这些数据，你确定没错？”
“IremembereverywordIread.”杜雷笑的很邪气，“前面就到了。当心前面有道坎。”
孔繁星开着那辆商务别克，把车和车上那个男人送回他被“绑架”那条小路。
中途遇上红灯，那个男人的手机响了，孔繁星拿起来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缩小。
走进一栋古朴的砖红色洋房，就是学生会总部。一进去就有学生会干部毕恭毕敬地跑上来带路，带着他们上楼。
杜雷的手机响了：“里面有学生会干部接待你们，已经和诺玛连线了，可以直接跟总部报告。我在外面等你们，接个电话，里面没有手机信号。”
“哦哦，好的好的。”路明非点头。
“那个，能不能给我弄一件衣服穿穿？”芬格尔可怜巴巴，他把西装外套还给那个被抢的男人了。光着膀子在寒风里骑了十分钟自行车，整个人都冷的有些发麻了。
杜雷打了个响指，接待的家伙立刻脱下橡木色的校服外套给芬格尔，校服里衬很厚实，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一穿上就有一股暖意。
“谢谢谢谢。”芬格尔热泪盈眶，“天朝的少年人真是热情！”
杜雷走到窗口接起电话：“送到了？”
“快了。刚刚车主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你是未来的岳父大人打来的。”
杜雷一僵，刻意压低了声音：“到底什么情况？”
“貌似这个男的和你未来的岳父大人是亲戚。我翻了一下他手机上的记录，貌似张圆圆小姐擅自从美国跑到上海来了，目前处于人间蒸发中，还给张理事发了一封类似断绝父女关系的邮件，把张理事急坏了，亲自跑到上海来捉人。会长，圆圆小姐来上海没有跟你联系么？”
杜雷抚额：“你明明知道我跟她说上三分钟话就会暴走，呆在一起十分钟就会呼吸困难，跟她肢体接触就会阵阵恶寒，她会来找我？还是你觉得我会好好招待她？”
“会长，人家好歹是你未婚妻。”
“得了吧，都是权益之计，不然你觉得那个疯婆子会想跟我扯上什么关系？”
“其实我觉得张圆圆小姐在学校里的那段时间，会长你比任何时候都要活泼。”
杜雷语塞，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自从她上次把我的耳钉扯下来扔进学校的人造湖里我就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和这个女人有关系了……”
“那会长你为何还跟我讨论她这么久？”
“混帐不是你要跟我报告的么！老子根本不想提那个蠢女人！”
“会长你可以再傲娇一点么？不愿意听你就直接挂电话啊，你不是一直这样的么。”
杜雷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窗口外长着一棵法国梧桐，此刻叶子都凋零了，能看见旁边的人造湖和假山盆景。
好像有点凄凉…张圆圆走了以后好像整个校园都安静了，虽然学校的麻烦事一点都没少，可是没有事情要做的时候，怎么就觉得那么安静呢。
“会长？”孔繁星听不见他说话。
“喂，小子，”杜雷慢慢地说，“作为预科上海分校，整个三角洲16-18岁的混血种都是我们的同伴。身为学生会会长，不管他是否是学生会的会员，身为最强的那一个人，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更何况…她是我的未婚妻。虽然我心里不承认，但是大家都觉得我是她未来的老公，就凭这个，我也得对她负责啊。”
“…会长，这番话是挺感人的。可是严格来说，张圆圆小姐才15岁，她的身份证上的年份是改过的，过两天她过完生日顶多才16，貌似不在您老人家的保护范围内。”
杜雷额角暴起青筋：“啊哈，小子最近欠揍是不是？”
“没有没有，最后一个问题，会长你为什么从来不摘手套？”
“这个问题说过很多次了！老子拒绝回答！”
杜雷挂断了电话。
他攥了攥左拳，隔着黑色皮手套，感受到了中指上的指环的存在。
“因为…不想让人看见啊…订婚戒指，老子就是舍不得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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