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红卫兵 > 第三章 003、0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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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钱鸿道和王中澈进了钱家老宅,钱鸿道将王中澈平放在床上。

  自己出门要去给他抓药。就这样过了一年,1968年,北京的革命浪潮一波比一波要强,钱鸿道第一次出门给王中澈抓药,老板还要些“解放票”。

  可到了后来,钱鸿道再去药店,只需喊上一句:“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毛主席万岁万万岁!”那店老板便乖乖的将药递到钱鸿道手上。

  钱鸿道这时才真正享受到“革命”带来的实惠,那就是买东西不要钱,可到了今年,街上的店铺纷纷关门大吉了。今天还开着的店明天就关了,关张风潮和革命浪潮成了正比的关系。

  这样一来,钱鸿道抓药的地方可就没了,街上充斥着红卫兵。

  他们见“好东西”就抢;抢不到就砸,美其名曰“破四旧”。这天阴雨连连,好不容易停了雨的天又变得阴云密布起来,北京城上空到处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王中澈的伤倒也好了不少,只是那铁丝却始终取不下来,渐渐的与新肉长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若隐若现,时隐时现的伤痕。在王中澈的脖子上,显得那么的怪异却又无可奈何。

  钱鸿道躲在一旁的椅子上读者《大学》《中庸》。又深感儒家理论中有着致命的漏洞,于是冲王中澈说道:“王老师,您可精通儒家?”

  王中澈斜着眼瞥了一下钱鸿道笑着说:“呵呵。略有研究!”

  “那王老师,儒家讲亲亲,亲亲是指有差别的爱。先爱自己的父母,后爱自己的邻居。既是爱父母比爱邻居多,爱邻居比爱同街的人多,爱同街的人比爱同城的人多以此类推。由己及人,对吗?”钱鸿道问道。

  王中澈点头道:“是啊,是啊!如此一来,则天下皆为爱之天下,亲亲与人,天下大同!”

  钱鸿道不解的问道:“既如此,那按儒家的逻辑讲,爱自己超过爱父母才对啊!为何儒家不倡导唉自己呢?”

  王中澈可谓精通百家,独善儒术,已过花甲之龄的他从小就受传统的儒家教育,从未敢质疑过先贤圣人,今天被他这么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说道:“呵呵,亲亲理论是由己及人传播甚广。爱这个东西传至天下,哪里有终结啊!”

  钱鸿道不依不饶道:“没有终结,也该有起始才对,为什么儒家的爱要从父母开始,而不从自己开始呢?”

  王中澈被问得无奈,反问道:“你是谁生的?”

  钱鸿道答:“父母。”

  王中澈回应:“这不就结了,你是父母生的,那爱父母和爱自己有区别吗?”

  只见钱鸿道若有所思的说道:“应该是有区别的吧!先生,您知道珍珠是贝壳生的,那为什么世人皆爱珍珠而不爱贝壳呢?可见世人都是喜欢对自己有利的事物,无论儒家的爱也好;墨家的义也罢,无非就是一个利字而已!”

  王中澈听了,颇为不屑,道:“这也不见得吧,孟子曰‘天地浩然之正气’,这‘气’便不受‘利’之所控吧!”

  钱鸿道说:“儒家善养气,但这‘气’说了等于没说。看不见,摸不着的,实在是玄得慌。我只知道这么一个道理:卖马车的都希望天下人富有而卖棺材的都希望天下人死亡,难道说是前者仁义而后者残暴吗?那只是因为,天下人都富有,马车才卖得出去;天下的人都死亡,棺材才卖的出去。这都是因为一个‘利’字的缘故啊!”

  王中澈听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如此,为何有的人可以打着为公众谋利益的名义谋取私利;可有的人只想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一丁点儿利益却被人说成自私自利?”

  钱鸿道听罢,呵呵笑道:“损一毛而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而奉一身,不为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自安也。”

  王中澈听了,大骇。如此狂放之言,可是毫无道理,但又觉得这不像是钱鸿道自己想的,便说道:“以九牛之毛甚多,若取一毛而可利天下,何乐而不为?”

  不料钱鸿道却反问道:“若取先生一毛而可利天下,先生为否?”

  王中澈答:“为。”

  钱鸿道又问:“若打先生一顿,给先生一袋金子,先生为否?”

  王中澈想了想,答:“为。”

  钱鸿道接着问:“若取先生一臂,给先生一省长之位,先生为否?”

  王中澈咬了咬牙:“为。”

  钱鸿道问:“若取先生向上之人头,让先生当天下之主,先生为否?”

  王中澈听了,摇头答道:“老朽不为。”

  钱鸿道说:“这就是了!你今天让九牛拔一毫毛,说是有利天下。明日就有人要它一腿说是有利于天下;后日就会有人取它性命,说是有利于天下,儒家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生你自己都不肯去做,为什么要求九牛去做呢?再者说了,从古至今国人都在讲‘大河不满小河干’殊不知若是小河不满,大河哪里来的水源呢?若各家自扫门前雪则处处皆净,又何须去管他人瓦上霜呢?”

  王中澈本想反驳,却越听越觉得有理,不由得再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年轻人。虽然身着朴实,但却丝毫掩盖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文人气质与智慧光芒,于是说道:“你既有如此见识,那你认为当今世道,是个什么世道呢?”

  钱鸿道想了想说:“乱世!”

  王中澈又问:“乱世当如何?”

  钱鸿道讲:“乱世当行‘利’术。”

  王中澈不解,问道:“何为‘利’术?”

  钱鸿道将手中的书放下,对王中澈一字一句的说道:“‘利术’就是‘以利处事’之术,我读了好多的书,从中悟出了这么一个道理:人与人之相交,利也!利合而聚;利分而散。利同则相依为命;利异则反目成仇。所谓‘利道’就是在乱世当中,知道自己的利益,看清他人的利益,找到二者相契合之处,从而使人赢我也赢。通过利人来利己,实现‘双赢’甚至是‘多赢’的局面,从而在乱世之中,得意生存和发展。”

  “按你的说法,这人世间就不存在正义一说了?”王中澈不满意的说道。

  钱鸿道答:“我从小到大,家中的是是非非我看得多了,嘿嘿!还真没见过‘正义’是个什么东西,或许和您讲的‘气’一样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我只知道这人与人相交,说白了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大家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至于您讲的‘仁义’‘道德’放在嘴上说说罢了,只是为了不让这‘利’显得太露骨。说白了这‘仁义’‘道德’不过是‘利’的外衣,让它变得漂亮些罢了。利同道合则称兄道弟;利异道反则互举刀兵。无非也就是有无利用价值的问题而已,所以人之立世,必先要提高自身的可利用价值,再用‘利术’驭人行事!”

  王中澈听了,心说真是闻所未闻啊!这人想必是将这世道都看透了吧!于是说道:“你所讲的当真是闻所未闻啊,老朽果然是老了。年轻人啊,和你待了快一年了,你还没告诉老朽你姓甚名谁啊?”

  钱鸿道这些天在家里看书喝茶,出门去给王中澈抓药。王中澈是近些天才好的,刚能下地走路。他们之间很少讲话,今天说的话比他们相处以来所有说的对话加起来都多。

  钱鸿道感到颇为不好意思,于是说道:“噢噢!王老师,是我的不是了。在下姓钱,名鸿道,是杭州人氏祖籍北京。”

  “哦哦!老朽曾听闻北京曾经有一家钱家大户。解放前被国民党‘榨干’了,举家迁往杭州避难,可是你家啊?”

  “是啊,是啊!王老师,您现在正住在我钱家老宅里呢!”钱鸿道答道。

  王中澈回忆道:“当时我还年轻,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吧!那时节连天战火烽烟不止啊!街道上到处都是死人,老百姓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我是讨饭讨到你家里的,哎!对,就是这里。是你爷爷救的我,钱老爷可是个大好人哩!他不仅给我治伤养病,还给我一些盘缠做路费让我回家。我还认识你父亲,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咦?他最近怎么样啊?”

  说起了父亲,钱鸿道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

  失声痛哭道:“王老师有所不知啊,父亲早年间就走了,他是被硬生生的饿死的!当时打土豪,分田地。把我们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充了公了,我父亲是个文人,从小就没种过地。书香门第,诗礼传家。早年间我父亲也未曾亏待过那些个佃户,逢年过节的还给他们每人每家一些肉。可没想到到头来,我父亲的地也分了,产也收了,父亲带着我去那些个佃户那里讨饭。没想到却处处碰壁,不仅不给我们饭还处处羞辱我们,父亲连气带饿的吐血而亡!从此,我和小妹一起到处讨饭,我在城里卖过些书画;卖过字,给人算过命。可后来连这些也都不让干了,小妹被批斗致死,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这才来到了老宅啊!”

  王中澈听了钱鸿道的话,不禁也潸然泪下。一老一少顿时哭成一团,都有着说不尽的委屈与无奈呵!

  4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钱鸿道本想等王中澈的伤好些,自己就去公安局找王丽。

  想来王丽此时已经在公安局待了一年有余了,但这些日子,钱鸿道被王中澈缠着。非要与他讨论书中的内容,这事儿也就耽搁了下来。

  这天,钱鸿道依旧在椅子上躺着,手中拿着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王中澈也没闲着,这些天他也在看书,与钱鸿道辩论。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钱鸿道从后堂拿了些个蜡烛,点亮了放在桌上,二人由白天看到晚上不亦乐乎。

  可好景不长,外面的红卫兵这些日子闹得更是没边,他们不仅“打砸抢”还以“破四旧”的名义到处搜刮钱财,凡是有些价值的东西,都逃不过他们的魔掌。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打破了这和谐的局面,钱鸿道心说:这钱家老宅早就无人问津,除了自己和王中澈之外,也就张晓娜来过。

  王丽虽然知道,但也未曾来过,这莫非是张晓娜来找我了?心中想着就打开了大门,谁料想这不开门还不打紧,这一开门倒是把钱鸿道吓退了好几步!

  “是不是这家儿啊?认准了!”为首的一男子高大魁梧,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身旁的一位倒三角眼的红卫兵说。

  “是了,是了!牛爷,这家有数不尽的‘四旧’,我们破了它吧!回去领个赏,也能进两级官哩!”只见牛爷大步流星的走到钱鸿道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小子,你可还认得你爷爷我?”钱鸿道用手擦了擦眼,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心中甚是一惊。

  心说:这不是去年自己和张晓娜、王丽三人去参见毛主席时开车撞了王丽还打了自己的人吗?

  听到旁边人叫他牛爷就跟着说道:“哎呀!这不是牛大哥吗?今天这是怎么了?牛大哥大驾光临,小弟蓬荜生辉啊!不知牛大哥有何吩咐?”

  牛爷看他挺和顺,就说到:“小子!今天你牛爷爷心情好,只要你拿出来,我们就走,决不伤你一根汗毛,去,拿出来吧!”

  钱鸿道听的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说道:“牛大哥!您……您到底要什么呀?现如今我家里就剩下这些破椅子烂板凳了牛大哥要是不嫌弃,大可拿了去!”

  身边一戴眼镜的男子说道:“谁要你的破椅子,把你们家那些‘四旧’搜拿出来吧,还逼着我们牛爷动手不成?”

  “‘四旧’?我家里哪有什么‘四旧’啊!牛大哥,您嘞是弄错了吧!”钱鸿道一听‘四旧’就知道这些人今天是盯上自己的那些书了。

  但他这辈子“视书如命”,要他交书,还不如让他直接交命哩。

  旁边倒三角眼的红卫兵过来冲着钱鸿道就是一拳。“你算老几?让你交‘四旧’你就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看来今天你非要尝尝你爷爷我的拳头吗?”说着就要上拳去,却被牛爷拦住了。

  王中澈一看事情不对,就跑了过来,扶起钱鸿道冲牛爷叫道:“你们这群人还讲不讲理?什么啊上来就打!”钱鸿道这时已经被打得眼冒金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王中澈看到这一幕,心中甚是不平。再加上他平时就对红卫兵心生不满,心下一狠,一个拳头砸向了牛爷。钱鸿道一时没站稳脚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只见牛爷并不慌张,伸出手张开了来,正好包住了王中澈的拳头。

  王中澈是个文人,而且年老体弱,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这一拳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力道了,没想到竟轻易地被牛爷接住。

  牛爷身边的红卫兵这些年跟着牛爷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向牛爷出手。

  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倒三角眼儿的反应最快,上前一把扭住王中澈,几个人也都跟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打。

  钱鸿道这时倒清醒了几分,见王中澈被人按在地上狂踹,爬向牛爷口中说道:“牛大哥!牛大哥!是小弟的不对!是小弟的不对!您要什么您明说,我给您拿就是了!”戴眼镜的上前将钱鸿道一脚踢翻,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地主家的臭少爷罢了,也敢和我们牛爷称兄道弟?叫牛爷!”

  “是,是!牛爷!牛爷!”钱鸿道连哭的声音都出来了。

  只见牛爷冲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脚踏在了钱鸿道的身上,说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唯一出路。是反修正主义,反资本主义的最高保障,你丫今天要把‘四旧’交出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将你这房子一把火烧了去,让你这个地主阶级的封建残余也知道知道人民的力量。”

  正说话间,一个声音从书房的方向传了出来:“牛爷!牛爷!‘四旧’找到了,这满屋子里都是‘四旧’呵!”

  钱鸿道听了,这个着急啊,拼命拉着牛爷的裤脚喊道:“牛爷!牛爷!这可不是什么‘四旧’这些都是些古书啊!”牛爷一脚将钱鸿道踹到一边,说道:“是不是‘四旧’我说了算,我看这些书都是‘四旧’,现在只有无产阶级伟大领袖毛主席语录是好书。其他的书都是封建主义的,资本主义的,要不就是修正主义的。总的来讲,是与人民敌对的,是要彻底消灭的!去!放开我!放开我!”

  王中澈这时已经被他们打晕了过去,那几个红卫兵不明就里,见王中澈没了反应,以为死了。

  就冲着牛爷叫道:“牛爷!这老家伙也太不经打了,死了。”钱鸿道一听“死了!”顿时心中火冒三丈,眼中恨生三分。

  立时站了起来,往王中澈这边跑来。王中澈这时的方位就在书房的前方,身边还有一只刚要烧完的蜡烛,说也巧了,好似命中注定一般。

  钱鸿道往这边一冲,牛爷愣是没拦住,那些红卫兵们,一看钱鸿道已经“红了眼”,知道书生闹将起来也是能打倒三个好汉;兔子急了它也咬人。

  于是纷纷躲闪开来,钱鸿道往这边一冲,众人那边一散。只听得“咣当”一声,钱鸿道扑了个空,直撞到地上去,碰倒了蜡烛。

  但听得“轰”一声,火光冲天,霎时间。孙猴儿倒了炼丹炉,祝融焚了五香丹,共工撞了不周山,一条火龙冲上天。直烧的半边天空成了赤色,乌云顿时成了火云。

  热浪一波波的袭来,能把这群人掀个底儿掉。书屋算是焚了,这一年来,钱鸿道不过将这书屋里的书看了三分之二,研究了不足三分之一。

  这些古典名书,都是珍藏版的,有的书甚至外面都已经绝版了,这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钱鸿道这时算是彻彻底底的无产阶级了,除了一件打满了补丁的长褂补子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宋版的《金石篓》;唐版的《五红记》;各种五代的佛经,道经毁于一旦!

  牛爷看着火光高兴地叫道:“烧!烧!烧光他个‘破四旧’,烧光他个封建主义,烧光他个孔老二,烧出一个新世界,烧出一个新社会啊!”说完兴冲冲的走了。

  钱鸿道看到这一幕,当真是欲哭无泪!他的心在滴血,看着冲天的火光,半个小时都没有反应,脑子中一片空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他才反应了过来。“啊!”的一声冲着天空吼了出来,他这一声包含着多少辛酸与无奈。他这一声,震得天地为之一颤,响得四野为之一惊。

  他抱起了满脸是血迹的王中澈,叫道:“王老师!王老师!您死的好冤啊!”王中澈这时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的念道:“鸿道啊!你这是干什么呢?谁死了?别给我报丧啊!”

  钱鸿道一看王中澈没死,不禁破涕为笑,但顿时又哭了起来,说道:“王老师啊!他们……他们把书都烧毁了!他们还打了人…..哎!”

  王中澈看了看冲天的火光,若有所思的对钱鸿道说:“他们能烧了你书房的书,可是却烧不了你心房的书!只要你一息尚存,我相信就算是这些书全烧了也不妨事的!”

  钱鸿道听了,收住了哭泣。王中澈接着说道:“鸿道啊,你读了这么多书,当知道秦皇焚书坑儒;汉武独尊儒术;明太祖朱元璋八股取士吧!”

  钱鸿道答:“知道啊。”

  王中澈讲:“你知道这时为什么吗?”

  钱鸿道心灰意冷,声泪俱下,哪有功夫思考这些,于是说道:“不知。”

  王中澈说:“这,其实就是一种‘愚民’政策啊!焚书坑儒也好,独尊儒术也罢,都是为了新政权在上台后能够统一人民的思想,从而坐稳天下。这‘破四旧’也当是其中之一啊!只是这古往今来的统治者们,都忘了‘愚民’不如‘驭民’,‘愚民’不成就会官逼民反;‘愚民’若成功则会让民众成为统治工具。成与不成都不是什么好政策啊!”

  钱鸿道这时从悲痛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念念道:“哎!毛主席欲坐稳天下,又何须‘杀鸡取卵’呢?糊涂啊!糊涂啊!”

  钱家老宅的大火一连烧了三天,四周的邻居知道了钱家的事儿后,都纷纷举家外迁。

  离钱家远远地,生怕和钱家有瓜连。钱鸿道知道后也是不怒,却任由邻居一家家的远走。他们见了邻居依旧很有礼,而邻居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像躲瘟神般躲着他们。

  王中澈见到这样,心中很是不平,对钱鸿道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钱鸿道呵呵笑道说:“王老师不必如此,这是人之常情,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我给您讲过,这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利’字,现如今我们对于他们来讲,只有‘害’没有‘利’,换句话说我们对于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反而有许多坏处。既如此,他们纷纷躲着我也就不足为奇了!”

  王中澈听了说道:“吾道之不行,可知之矣!”

  钱鸿道讲他拉回院中,关上大门,笑道:“都说书生是‘腐儒’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嘛,还真是那么回事。要我说,这书生不仅是‘腐儒’简直就是块‘腐乳’,还是块‘臭腐乳’浑身上下透着那股子酸腐之气!”

  王中澈指了指钱鸿道说:“呵呵!你不也是如此吗?”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抚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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