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挥戈逐马 > 五十八节 出于怜悯把粮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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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官员立刻就地屯粮,派人出去劫商人,只等商人一上来,两眼一瞪,把白条交了出去,将粮食直接接手。

  出乎他们的想象。

  粮商越来越多,有的官宦贵族地多,也派人拉粮食来,七、八天过去,纳兰部的人还没打来,冯山虢就看着朝廷的人一气囤积,又给囤了十万石以上。

  这可是一百二十斤石呀。

  后面的人还在往上运,没明没黑,什么耕牛,驴骡,什么人都出来了,两州人都疯了一样往上调粮食,都说了:“你只要往北一去,还不到渔阳,朝廷的人就把你劫下来了,给你开出飞钱,让你回来领。”

  运着,运着,几个官员给吓着了,他们连忙派人跑上谷报信,不许人再往上送人,再不要了。这时,他们已经骑虎难下。

  如果他们卖不上太高的价钱,就有点划不来。

  狄阿鸟又派人找他们谈了几次,都谈不拢。

  去找他们洽谈的人越来越多,无疑是东夏极为缺粮,特别是冯山虢,话都放出来了:“你们现在囤了二十万石,一百二十斤石,也得想想,按你们那价钱,东夏要是把粮食全要下来,国家都没有。”

  这倒是实话,大家也没有哪一个人傻。

  可要是换马,按照一百石一匹,一百二十斤石,所囤粮食也只能换一千匹马,这个数量东夏王是能接受的呀!何况他粮食运不上来,人已经急疯了,有时候一天能跑来五、六趟,走出去,外头的人也不说吃牛粪也不吃中原粮了。东夏王怕牛羊断墩,给牛羊挂牌,不许宰杀。人都饿得来偷,被逮着了,立刻就挨鞭子。

  东夏王肯定忍不住了,我们再坚持、坚持,反正我们有粮,大家驻扎在这里,有饭吃。冯山虢眼看两边都说服不了,只好再找朝廷的人,苦苦求乞说:“几位大人,这两天是真断粮了,真断粮了。前几天,东夏王就不许再招降战俘,这两天又下达封杀令,不许牛羊宰杀,你们要是再憋,可是要出大事的,你当他们当真不敢把粮食抢走么?!何况纳兰部已经出兵了,他们就是走得再慢,也该到了,没有你们的粮食,东夏王他抵挡不住,而抵挡不住,你们这些粮食怎么办?!”

  他最后吓唬说:“你们就不怕么?!”

  当然怕呢,可是越怕,越得嚣张,你越胆小,他东夏王越大胆。

  对于东夏王来说,割舍一些东西,总比他兵败的好,只要他不硬抢,这些粮食他就得要,不要不行。几个官员纷纷表示说:“你让他抢呀,你让他们来抢呀,看看抢了我们会有什么结果?!你当我们朝廷还是前几年?!我们现在又是强国了。”

  冯山虢出来,狄阿鸟找他呢,他连忙去了,到了,狄阿鸟感叹说:“令尹瘦了不少,再瘦下去,怕是要被风吹走了。”紧接着他又问:“他们还不肯老实卖粮?!”这么一说,冯山虢就话忍不住:“大王,我们能跟他们比吗?!他们是在拿着朝廷的威信坐这儿玩的,咱们可是不要粮不行了呀。”

  狄阿鸟说:“是呀。纳兰部的人是越来越近了,这样吧,你给朝廷上的人说,我给他两万战俘,别的不给了,他们把粮食都给我们,问他们愿意不愿意。”

  他话一说,将军们都往下卧呢,个个含泪呼道:“大王,不能呀。”

  这又符合了冯山虢的原本打算。

  按这种换法,老少精壮不论,两万人,抵了十多万石粮,够了,真的够了,一个人十几两银子,五石粮顶多三、四两银子,何况一个国家的人口,哪能十几两,十几两的算呢,这正是他的本意呀。

  冯山虢觉得狄阿鸟的底线到了,几个中原官员要是再不答应,就是该死,找死,万死不足以抵罪。

  可是看着一片将领都哀号,他也心里悲伤,忍不住揩眼泪。

  狄阿鸟也不停问人:“你们说怎么办?!你们来说怎么办?!这些人给朝廷买走,死不了,咱们富国强兵,将来能再把他们换回来,总比你们主张杀死要好吧?!啊?!我们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条件跟人讲价钱?!”

  话一说,内外哭,三军哭。

  二万男女老少,就要这样割舍给外人了,还不如把他们全杀了,全杀了,不是这样的难过法呀。

  冯山虢带着这样的使命跑去找几个官员了。

  他惨笑道:“各位大人,东夏王准备以两万战俘来换你们的粮食,你们应该答应了吧?!”

  这几个官员无疑也是欣喜若狂,不过,他们立刻就醒悟到了,东夏王终于软了,到时候了。根据自己的收购,两万战俘,按一人十几两银子算,其实自己一方也没赚多少,既然火候到了,他是没有一点办法的,两万战俘看起来多,可还不够,带走还是个难题,他总还得再给点儿吧?!

  众人立刻鱼贯到内室,商量一二,会来说:“再给我们五百匹马。”

  冯山虢立刻变色了,大吼一声:“你们就是贪得无厌吗?!你们还能要吗?!是的,没错,你们可以换三万战俘,甚至再要五百匹马,但这是视人而定,你们了解东夏王吗?!你知道他把心肺都剖开了才肯答应的吗?!你们是在逼着他跟你们翻脸,你们是在逼着他下手抢你们的粮食,知道不知道?!”

  几个官员也火了,又一次大叫:“有胆,你让他来抢,我们不动让他抢,啊,你了解他,你了解我们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是红脸吵架,冯山虢甩腿出来,立刻去找狄阿鸟。

  狄阿鸟愣是半天合不拢嘴地发呆,说:“就这,他们还不肯?!我都把话传下去了,就连战俘恐怕也都知道了,他们还不肯?!”

  冯山虢说:“还不肯。”

  他补充说:“我也已经上书朝廷,将此事上奏,不几日就有消息,大王,你取消封杀令,让大伙再吃几天肉吧。”

  狄阿鸟摇了摇头,摆手说:“你去吧,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一想。”另外喊人说:“告诉下去,把俘虏赶回去。”

  有人就去办了。

  冯山虢安慰他两句,刚刚要走,有人禀报说:“大王,不好了,有四、五万人向我们这儿开赴来了,前方没有给一点儿消息,只怕是纳兰部的人。”

  冯山虢被雷打中了,大声说:“我再去找那几个狗日的。”

  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纳兰部来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东夏王不能受渔阳,能往哪退?!东夏王或走或败,他们又怎能幸免?!难道他们能靠二千押运官兵和一些劳力与人决一死战呢?!

  冯山虢不等狄阿鸟答应,就刮了一阵风,甩着衣裳襟往外跑,啪啪打得两个脚底发麻,是一口气跑出来,要了匹马,去找那几个混蛋,要告诉他们,他们要是现在还不答应,他们就不配为人,实在没长脑子。

  到了几个中原官员的住处,他们正在欢庆呢。

  冯山虢一进来,就激愤地把他们的东西拍拍,大声吼道:“纳兰部的人马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几个官员也慌了,一边按下他,让他喘气,一边问:“你听谁说的,有准没准?!”

  冯山虢抓住一人的两只手说:“这个时候不能再讲价钱了,趁着价好,赶快把粮食给了吧,有了这些粮食,东夏王才不至于覆灭,你们也不至于血本无归?!”他说到这儿,听人一个劲儿地问“你听谁说的”,大吼一声,说:“我听谁说的,听骑兵给大王报信说的,难道还有假?!”

  其中一个温吞吞地笑道:“那可说不准,吓唬我们呗。”

  冯山虢往前一指,大叫道:“你?!”

  喊完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背过气儿。

  他在别人的梳理中恢复过来,大声说:“我冯山虢也一直都在军中,是真是假,我自己就没头脑推断么?!”

  押运使说:“冯兄,你也不要激动,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与东夏王比镇定的了。”

  冯山虢嘶哑地喝问:“比镇定?!东夏王实在没了办法,他领十万部众不能到你备州辗转么?!我问你,你拿什么驱赶他?!他现在已经男女老少超过十万口了,兵超过两万,兵超过两万,东夏王善用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冲入备州,自己筹粮筹饷,你们怎么办?!”他提了脚踢出去,问:“怎么办?!”

  他大喝一声,感到自己的喉管都要炸了:“你们再胡闹,备州,这就又是一个陈州。”众人的脸色开始变了,这东夏王被逼无奈,抢占备州,倒吓人了,可他们还得不服气地说:“你让我们换,我们就换,我们听你的,何必说那么可怕?!备州是他想夺就能夺得了的,你把朝廷的人都当摆设了。”

  这么说完,正要定下来,外头马叫一声,似乎是有人直接就给跳了进来,沙哑着大声喊:“令尹,令尹,你别跟这些狗娘养的讨价还价了,我们有粮食啦,我们有粮食啦。大王说了,他们的粮食就白扔,我们也不要了。”

  冯山虢不敢相信地回过脸,问:“你说什么?!我们哪来的粮食?!从喜峰口送过来?!这不可能,不可能。”

  传信的人用事实说话:“令尹您不信,出来看看,道路上正过粮车呢。”冯山虢一跃而起,别的人也一样,都往路上狂奔,到了路上,只见一拨一拨的粮车被押运而来,一串、一串奴隶也被押运过来。

  粮食进城,奴隶被往圈人的渔阳川里赶。

  人都在震撼中,不光他们震撼,东夏人也处在震撼,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忽然哪儿一阵雷动,顷刻之间,就传到这儿了,有人在说:“巴伊乌孙的妻女都被俘虏了。”冯山虢站在那个押运使旁边,感到他的身体不断像自己靠拢,似乎一定要靠上自己才罢休,知道这人到这份上要考虑的太多,内心太恐惧,有点儿站不稳。

  忽然,两旁迎接的人一气大喊:“大王的母亲,大王的母亲。”

  他们是一片、一片地参拜,像海浪一样起伏。

  冯山虢丝毫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的问题是什么时候解决了,他本以为……本以为都不再重要了,眼前已经看到了,只见一大队老小和几辆马车一起进城,往城里的方向已经竖立了仪仗和卫士,牛角比任何一次都猛烈,一股一股地鸣。

  他们正要走到这儿,狄阿鸟带了一大队骑士出门迎接,逆着粮车过来,到这里碰上入城的母亲,下马给母亲行礼,骑士般地跪倒在母亲脚下,然后在母亲的搀扶中去拥抱。冯山虢感到天地都静了。

  他一扭头,发现几个东夏人也不知道高兴什么,在揩眼角。

  这时,走在她母亲前面的一名浑身铠甲的消瘦骑士下马,把护脸取了。冯山虢又是震了一阵儿,这是夫人李芷。

  李芷夫人怎么穿着这么沉重的盔甲?!上头似乎还有箭射出来的坑?!难道她上了战场?!不可能,他一边往跟前挤,挤出来,汇合在狄阿鸟身后,一边说不可能。因为他与许多人都一样,都知道李芷夫人相夫教子,出了名的温柔,谁要是惹火了狄阿鸟,往往都去寻她,让她帮忙说情。

  据说,狄阿鸟也有作为男人逞淫威的时候,在他的府邸敲桌子打板凳,嗷嗷骂人,每一次都是李芷让他安静下来。

  她怎么可能穿这么沉重的盔甲,金属的铠甲,男人一样冲在战场,换来箭坑?!借来的吧,李芷夫人大概也有秀自己的时候,借来的吧。

  路边的士兵不会拦令尹的,冯山虢一直顺利到了狄阿鸟身后,再走上去跟老夫人行礼,只见两个老夫人一个呈现病态,一个也有点雄姿英发,手上都有护腕,手下边牵着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王子嗒嗒儿虎。

  他不明白,却是急着知道,走到狄阿鸟旁边,小声地问:“大王,这粮食是真的?!”

  狄阿鸟头也不回地笑道:“当然是真的。”说完,让冯山虢愣怔一下,自一旁又迎接出了一位老夫人,上前拥抱,喊到说:“伯母也在。”喊完回首,大叫:“哈哈,哈哈。”一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狄哈哈走到自己母亲面前,他母亲脸上立刻挂了泪,频频点着头。

  狄阿鸟回过头,带着他们进城,一边走,一边像两旁示意,留下了一地的闲言碎语,留下了几个中原官吏。

  冯山虢却又回来了,告诉他们说:“大王的夫人李芷平日都不曾高声讲话,却真是位巾帼英雄,攻破了巴伊乌孙的老营,又扫了许多的营盘,还与纳兰部接战了两次,带回来的战俘成千上万,带回来的牛羊能用山谷来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东夏一国的牲畜只怕都集中到了大王这儿,更不要说粮食,让你们还以为奇货可居,一味囤粮呀,囤呀,现在你们这些粮,只怕白给,大王也出于意气之争而不要。”

  官吏连忙围上来,把冯山虢的手当成温暖的源泉,争相捧上手掌哀求:“冯兄,你可不能这个时候说风凉话,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不帮我们呀,你去找你们大王说,就说按照他给的价钱,我们交换,交换,地地道道地交换。”

  他们好说歹说,把冯山虢给督促去,连忙卧下来,把帐册摆下,算盘摆下,啪啪敲打,这时竟惊奇地发现,如此以来,虽然不能多挣,还是有着盈余的,因为这个东夏王给的价钱是比较合适,自己收购的价钱也比较合适,开支几千人的用度,还是略有盈余,这么一来,倒也不是不行。

  狄阿鸟正在举办宴会,风从城里吹向城外,整个国家都等着宴饮,只有嗒嗒儿虎童稚的声音还响在渔水上空:“阿爸,为什么那个小孩,他身上有一条绳呀。”

  这种气氛之下,冯山虢却是苦着脸回来了,给几个官员摇了摇头,说:“而今粮食足够,大王要等新粮下来,从中原置办低价的新粮。”

  他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我有了粮,心里不慌,我也要等新粮下来,粮价回落,更不要说你们这些黑心粮。”

  几个官员再不要太慌,十万石粮食的损失可不是少数,大伙偏偏又自作主张,高价求购了十余万石,要是拉回去,运费,开支,价格差,只怕足足几万两雪花银,这个黑洞能把人头给装了。

  别说自己几个,就是朱天水,江北道镇节,一旦负上责任,乌纱也难保。

  我们怎么就没让张怀玉那边的人来?!或者一起来。几个人热锅蚂蚁一样在房屋里爬,惶惶哀鸣,紧接着,自己人又吵架了,相互埋怨,相互推诿,一边说:“我早就说可以卖了吧,你们说不让。”一边说:“我们能知道他有粮食来么?!你也事后诸葛,憋人那阵子,你比谁都喊得欢。”

  几个人简直要捋了袖,打它一回架。

  冯山虢冷眼看着,跺一跺脚,大声说:“好了吧,都不要吵了,自己作孽,还连带朝廷遭殃,这会儿还有脸吵架,都想想怎么办吧。这会儿,别要什么脸面了,把粮食当新粮,贱价卖吧,也能少点损失,我想你们也都是家财万贯,剩下的自己补,赶快把粮食出手,回中原,行不行?!”

  押运使又硬了,大声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看他敢不要?!敢亏了我们,亏了,那是……”

  冯山虢都想冲上去,照脸几巴掌,还是忍住了,冷冷地说:“人家不缺粮了,干嘛还要现在要粮?!这个官司就是打到陛下面前,你们能占着道理?!不要给我说,你们后台谁谁谁,你们后台再硬,有永祥公主的后台硬吗?!还有,前些日子你们太黑,我已经向朝廷上书了,不光我,我想张怀玉张大人也上书了,不光张怀玉张大人,我想备州总督杨大人现在也在跟你们的镇节使计较这个问题,何况东夏王身边有永祥公主,也不是没有几格透气的门窗,你们是不是还想着一手遮天,硬把粮食拉回去,说人家东夏王搞欺诈?!啊?!后台,谁没有后台?!也许就东夏王没有,他是没有,可是他有好几万兵马,一二十万人口,后台?!有后台就什么都敢干了?我告诉你们,要我是你们,我这些粮就不要钱了,送给东夏王,道歉说,朝廷来了旨意,让你们这么做,让你们把粮食送给他,作为邦交的见证,这礼尚往来,他东夏王还要仰赖朝廷,白收了粮食,感激了朝廷,就会从别的方向回馈,这事儿,两边都有典客的官员一笔一笔记录,是不是?!”

  押运使大叫:“白送,你想也别想,他是感激朝廷了,我们怎么补这个窟窿?!噢,我们回去,跟朝廷怎么说,说我们是为了让东夏王感激,一毛没带回来?!朝廷就相信了。”他略微一喘气,说:“按新粮价格卖,什么运费哈,什么口粮,我们自己补哈,按新粮作价卖,他东夏王是不要也得要,不要我们就不走了。”

  冯山虢无奈,反问:“你们也几千人呢,不是耍赖就了事儿,住这儿,纳兰部会不会打到这儿,咱说不准,可是你自己想,几千人一天消耗多少?!一天消耗多少?!你们要是还不听我的,你们爱住住去。”

  立刻有人上来了,让他消气,给他揉胸脯,不许押运使再上劲,说:“我们听你的,不正是太听你的,送不能送,按新粮,作价为新粮,什么运费,什么消耗,什么差价,什么损失,我们不管了,我们按新粮卖。”

  冯山虢想他们也没有白送的气魄,能作新粮卖就不错了,东夏王只要气消了,肯定会考虑,自己立刻又充当马前卒,回去找狄阿鸟了。回去,又是一股暗风给刮来了,狄阿鸟派出去的兵马不停吃败仗,让常子龙领兵,常子龙败,让博大鹿领兵,博大鹿败,他们败,还损失较小,火速派出牛六斤,牛六斤一战损失二千人,狄阿鸟咆哮着,都要上前线督战呢。

  冯山虢都不敢找他,去找李芷,李芷却还蒙在鼓里。

  她笑着说:“粮食?!他缺粮食呢?!他不是派人送信告诉我,暂时不缺粮食,就是乱,我就把粮食和老营扎在一百多里外,去攻打各个营地了,扫平了巴伊乌孙老营回来,也不见他缺粮。你们这是在一块儿搞什么,合伙演戏吧?!”

  冯山虢牙嗒嗒着,半天喘不上来,粮食早运上来了,一天可到,狄阿鸟憋着不供给,这是要赚人粮食呢。

  自己头皮都焦烂了,在别人的股掌上尤不知道。

  他不能跟李芷叫喊,可知这胸口是一甜一甜的,立刻去找狄阿鸟。

  狄阿鸟根本就不见他,还派人说:“还是粮食,这令尹烦不烦?!给他说,我不缺粮食,不缺。”

  冯山虢天旋地转,就给昏倒了。

  醒来时,有人照料着,又要去找狄阿鸟。

  狄阿鸟派人告诉说:“粮食我已经准备要了,拟定价格是一百匹战马,三百战俘,外加一些皮货,牲畜。足够了吧?!当然,令尹是有功的,有了这十万石粮,我们东夏就可以正式立国了,这眼下已经开春,要不是纳兰部进逼,我们就在渔阳和北平原开垦大片的耕地,这都是您的功劳,我已经吩咐了,不许你私自出门,让那些人找你闹,随后,好好养病,我会依照你得功劳,给你一百户百姓,来表彰你的大功,咱们君臣一心,无往而不利。”

  冯山虢几乎疯了,厮打看管他的人要出门,去跟朝廷上的人解释,却闯不出去,只好回床上卧下。

  他心里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说不清了。

  赵过立那么大的功劳,东夏王才给他一百户百姓,东夏王自己都说了,百姓最不应该赏,这一次,却是一下给他一百户,传扬出去,自己就是同谋,特大级同谋,甚至朝廷还会认为这是自己献的策,尤其是现在圈着自己,让自己消失,肯定更给人强烈的暗示,自己骗过人之后,藏起来不露面了。

  这东夏王是骗死人不偿命呀,一百匹战马,三百战俘,外加一些皮货,牲畜,这些粮食,反倒像他白捡的。

  不知道那几个人不见了自己,慌不慌,答应不答应?!

  冯山虢揩着老泪,再细细回味,好像根本就没人参与,东夏王一人给布置的,再寻味、寻味,牛六斤可能是真正的同谋,因为这家伙老是跑去催粮食,其余人等,包括李芷,都不知情。

  这简直太神了,他竟然能坐着不动骗人,什么也不做,就骗了人。

  不过,那几个官员想必不会这么贱就卖,想必不会,也许会一赌气,拉回去。

  他这么乱糟糟地想了两天,跟服侍自己的人一打听,服侍的人就说:“令尹放心吧,他们已经卖了,纳兰兵马都到了十几里外,他们不卖,送给纳兰部呀?!其实这个时候,换作别人,一分钱也不出,我们大王那是出于心软,毕竟中原皇帝帮过他,下头的人作孽,容忍着,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不是?!”

  冯山虢又晕了,你赚了不说,还是出于怜悯,给了一百匹马,三百战俘,外带一些皮货,牲畜。

  这时,中原人都走了,狄阿鸟也把他放出来,放到众人面前表功,给赏了一百户百姓,接下来又私下把他留下,告诉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纳兰部没有打渔阳,绕过渔阳,打上谷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哈,你们是不是在上谷屯粮了,那个地方,和他们纳兰部八竿子打不着,他们怎么停都不停,就去打上谷了呢?!”

  打上谷?!

  冯山虢又好像给做梦一样了,只是不停地在心里问:“为什么打上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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