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甲午兴国 > 第四十章 应对 中

?赵承业打朝鲜王室的主意,完全是临时起意。若不是有人提及,他甚至根本想不起这个悲催的李氏家族。在他的印象中,对朝鲜王室只有三个片段,国王李熙、闵妃、大院君。后两者,他甚至连名字都不晓得。

  提起朝鲜王室的人,名字叫袁世凯。是由张佩纶引荐的,本意不是介绍袁大头,而是为了袁大头的下属——唐绍仪。

  张佩纶虽然痛心清廷卖国求和,但心里一直谨记着为赵承业招揽留美幼童的事儿。恰好,唐绍仪就是其中之一,这位跟着袁世凯混的小年轻,在赵承业与淮系诸将会面时,根本没资格与会,使得赵承业并不知其身处安东。

  赵承业之前已见过袁世凯一面,当时内心里亦有些激动,后世鼎鼎有名的“窃国大盗”,就这么恭恭敬敬的向自己打千行礼,嘴里直呼:参见大帅!那滋味要多美,有多美,怪不得穿越这个高风险的岗位,有那么多人情愿抛妻弃子,抛家舍业,情愿遭天打五雷轰也要抢得头破血流呢。

  “少川先生,早闻大名,今日得见,足慰平生。”赵承业笑吟吟的阻止了唐绍仪欲行礼的举动。随后,又亲切的拍拍袁世凯的肩膀:“慰亭兄,别打千!这伪清礼节,本帅向来觉得恶心。”

  袁世凯歉然一笑,唐绍仪则对赵承业一番平易亲和感到惊奇,传闻这位前宋官家洋味儿十足,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回国多年,第一次见身居高位者,不拿捏作态。

  待两人入座,赵承业先是寒暄两句,随后便将话题扯到了美国身上,和唐绍仪谈得不亦乐乎。故意有些冷落袁世凯,这位枭雄似的人物,赵元打心里面有些忌惮,自己资质普通,可不是雄才大略的主儿,对这号人能不招惹最好,至于招揽,更是想也没想,谁他妈没事儿会给自己弄一野心家放身旁?

  张佩纶情绪低落,并未参与谈话,只是静静聆听,此时见袁世凯稍显尴尬,出于相识一场,自然要圆圆气氛,便道:“慰亭,朝鲜经年,你我难得一见,却是清减不少。”

  袁世凯闻言,苦涩一笑:“幼樵,朝鲜种种,一言难尽啊!”

  他有些瞥屈,想起在朝鲜殚尽竭虑,为大清,为自己死命运筹,结果换来一纸合约,藩国朝鲜,说舍便舍,今后往何处就食?不过,他终是心思深沉之辈,此等苦闷一闪即逝,安东耳闻目睹了五色旗的一切,既惊讶又振奋,似乎为自己指明了一条道,前宋赵氏趁势而起,不外有强军。中堂渐老,宿将们暮气深重,这北洋最终落谁手里,真指不定的事儿,此时也该为自己打算才是。

  想到此处,他又振奋起来,顾不上仍在交谈的赵承业,大声的道:“赵帅,今朝廷与日人谈和,朝鲜眼看不保,若让东洋盘踞,必边墙不宁,不若趁山县被困,将朝鲜纳入掌中!”

  “哦?”赵承业被吸引,转过头,有些好奇的道:“慰亭兄,可有良谋?”

  对于朝鲜,赵承业受限于力量,并无太多想法,打算控制住义州左近,以待将来。此刻袁世凯突兀的提出,猛地想起,这家伙号称“朝鲜太上皇”,对朝鲜知之甚深,说不定真有办法。

  “赵帅,朝鲜屏藩边地,万不可弃!且历属藩国,不离不弃,对日本并无臣服,只需一路大军,韩地百姓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袁世凯用“王师”以代五色旗,不动声色的奉承了赵承业一把。又祈望凭借在朝十二年的资历,运筹此事,博个进身之阶,在他看来,这天下迟早得落在五色旗与北洋其中之一的手里。而自己算得上北洋老人,若能在五色旗镀个金,到时脚踏两船,两处都是香饽饽。此时的他,还未想过要取谁而代之。

  赵承业有些失望,这条陈算不得出彩。张佩纶深知五色旗的实际,认为袁世凯的提议,目前来看,根本无法实施。

  袁大头何其通透,见赵承业面无表情,便知五色旗没有入朝的打算,或许是想集中力量对付朝廷。遂道:“李氏五百年,于韩地自有威望,此时依旧居于汉城,日人只行监管,并未劫持,若大军不入,只需遣一营头,由仁川登陆,即可得手,挟之可令……”

  袁世凯还未说完,赵承业便击掌大笑:“茅塞顿开!本帅竟然把朝鲜王这茬儿给忘了!”

  张佩纶亦是附和道:“若能掌握朝王,韩地必生波澜,日人即便占据朝鲜,亦处处冒烟!”

  于是,近卫第一师的参谋班子被紧急召入,由袁世凯提供情报资料,开始策划绑架朝鲜王室的行动。

  仁川外海,五色旗舰队云集一处,冒出的烟雾被凛冽的海风吹得四处飘散。此次行动,赵承业没有动用近卫第一师,只是由张佩纶出面,在聂士成与马玉昆两部营头召集八百士兵,加上各舰安全组,共一千二百人,由海军安全组少校杨昊(感谢书友翔寰提供的剧情人物)率领,袁世凯为向导,进行这场赵元首口中的特种作战。

  其实各舰安全组,已有后世海军陆战队的雏形,远比陆军更适合此类突击任务。抽调的八百名淮军,全是从朝鲜撤下来的老兵,精悍敢战又熟悉环境,负责掩护及驻守后路,最合适不过。

  当然,赵承业还藏着别样心思,并不为外人道哉。

  临近冬日,海上的冬夜来得又快又急,似乎眨眨眼的时间,这天色就漆黑一片,伸左手不见右手。五色旗舰队在仁川外海停留了几乎一日,整个洋面上半片舢板都没看到,更看不到一艘挂着膏药旗的日本兵船。

  联合舰队受损太重,自大东沟海战,只冒险出过一次海,为护送大山岩的第二军登陆。结果刚到朝鲜海峡,便被擎天柱号旗发现,一顿炮火威吓,赶忙就缩回了佐世保,任凭陆军如何催促,就是打死不出动,其实日本人也有玩保船制敌的时候。

  舰队一字排开,绕过永宗、永兴、德吉等岛,悄悄的溜进仁川内海,从安东一路拖拽过来的登陆艇及小火轮上站满了即将登陆的士兵。杨昊与袁世凯的无言的望着领头的旗舰,等待着信号的到来。

  登陆很顺利,驻守仁川只有日军一个小队,麻痹大意之下,根本来不及示警,便被上岸的安全组擒获控制。随后淮军亦开始上岸,按照计划,分派人手,占领港口周边要隘。通过审问,此刻汉城只有日军一个少佐掌大局,驻军不过一个大队,主要布防景福宫和公使馆及侨民区,大鸟圭介等外交政府人员,一个都不在!

  夜色中的汉城,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沉寂得如同死城。自从甲午开战,城里的宵禁就一直没有解除。打更的朝鲜如幽灵一般在大街小巷出没。日军在汉城几乎没有设防,山县走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过汉城被兵,更没想过懦弱的朝鲜人敢反抗帝国武士。整个南朝鲜的兵力抽调一空,满怀信心的准备打到奉天过春节。那知现如今两万多人挤在九连城喝风吃雪,苦不堪言。

  杨昊带着部队抵达的时候,正是最为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汉城四门紧闭,可西南角却缺了老大一坨,被简单的用木头栅栏隔了起来,旁边有个日军的卡子,在门缝,窗框边透出一点点昏暗的烛光,若有若无的传出有一句没一句的小调儿。

  杨昊略一甩头,身后跃出两个彪悍捷径的汉子,匍匐着靠近,轻轻贴在门上,比出两个指头晃了晃,表示有两个人的声音。两人对视,将别在腰间的P08掏出,缓缓上膛,其中一人伸出手,规律的数到三,猛然用肩将门撞开,另一人则在身后一个鱼跃,随即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响。

  隐藏起来的五色旗军人,立马挺枪向前,如波浪般涌进这座沉睡中的城市。跟随而来的淮军分手部分驻守此处,安全组则在袁世凯的带领下,撒丫子向景福宫奔去。城市东南角,是日本公使馆和侨民聚居区,也是整个汉城除景福宫外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寂静中的枪响立即惊动两处守军。

  这场行动本就是冒险,本就是赌博,本就无十足把握,只是袁大头敢拼,赵承业敢搏而已。杨昊更是胆儿肥,让袁世凯领着四百五色旗去景福宫,自己却带着淮军向城市东南角的日本公使馆及侨民聚居区挺进,他要制造假象,迷惑日本人,为袁大头赢得机会。

  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开始向四处蔓延。杨昊一路行军,一路纵火,管你是不是民房,他只管完成任务,只管制造混乱,棒子又不是同胞,死再多都无所谓!憧憧人影不断在火光的映照下,哭天喊地的四处疯跑,朝鲜百姓个个衣衫不整,男人女人们,看到凶神恶煞,扛枪疾进的上国大兵更是哭着叫着,缩在墙角,丝毫顾不得正四溅的火星会不会烧到身上!

  朝鲜这么一个多山且穷的地方,天知道这些上国大清老爷,和海对面的小日本,怎么就是有这么大的兴趣!

  有些大姑娘上半身不着片缕,火光下白生生的两团,甚是耀眼。杨昊看得哈哈大笑,起哄般的吹吹口哨,还有闲心与跑得气喘如牛的淮军兵勇吹牛:“兄弟们,干了这一票,咱回去统统找姐儿乐呵乐呵,费用老子开销!”

  一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淮军把总笑着回应道:“军门,咱八百号弟兄,这花费可不小!”

  “算个球!大不了老子找元首支借一年津贴,但是我可有言在先,咱们八百囫囵人,可一个都不能少!”

  众人哄笑一片,有的乱纷纷的表示这姐儿嫖定了,杨军门你就等着破大财吧。有的则大着胆子询问这津贴是不是饷银。这些敢战兵勇,对五色旗算得上佩服外加羡慕嫉妒恨。

  日军果然被杨昊迷惑,那一路火龙,直往公使馆和侨民区,就跟指路明灯似的。黑夜火光当中,很快就响起了两边步枪的对射,子弹嗖嗖的四处乱飞,乱跑的百姓一群群的倒下,火苗越冲越高,几乎将整个汉城照亮!

  此刻日本人才看明白,进攻的不是朝鲜乱民,而是穿着五云卦的清军!随后,景福宫方向也传来连绵的枪声,日军少佐才明白,这不知打那冒出来的清军目的不是侨民和公使馆,而是朝鲜王!气得用荒腔走板的官话喊道:“支那人,你们卑鄙无耻!不遵守停战协议!是不守信用的小人!”

  杨昊不答话,也不发起冲锋,反正要的是压制,吸引,隔着对射即可,连有没有准头都不用操心。枪声响成一片,趴在地上、街角、墙边的淮军骂骂咧咧打得过瘾,直呼五色旗的步枪比毛瑟快抢简单,好用。

  不一会儿,西南角留守的兵士跑来报信,说袁世凯得手,正等着大家一起撤。

  杨昊这才收队,缓缓退去。日军摸不清虚实,又没个统一指挥,胡乱追了一阵,便又退了回去,天知道是不是清国毁约,北边儿的山县大将败了,大股清军南下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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