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白月光失忆后成了我影卫 > 第21章 投喂

“六九,这次若是被发现了,你就会被关进那黑牢里,封住五感,断下四肢,从此求死不能,你可想好了?”

    “嗯,我要走,三五哥,把药给我。”

    “六九,你再好好想想,你不后悔?”

    “我……”

    六九的神情忽然不再那么坚定了,眉头微皱,目光眺望着远方,像是即将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他轻声说道:“若是被做成人彘,我就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也看不到你,就算你来到我身边看我,我也不会知道了……”

    六九的声音越来越小,带了难以察觉的悲凉,正当三五微微愣神的工夫,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一探手已将药瓶握在手中,不等三五反应,仰起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哈哈,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别说封五感,就是封了十感我也能知道你在……在哪……嘶,好痛……”

    “六九!你……”

    药刚喝下去一会的工夫,六九已经坐不住了,窝木箱子里面瘫成一团,身体各处关节针扎一般的疼痛,仿佛要化掉一般,再也使不上力气。

    他看着三五的脸色从震惊转变为担忧,再掺上些心痛,艰难地扯起嘴角,摆出一个别扭的笑容。

    “别担心,我不会被抓的,出去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吃喝嫖赌,把以前不能干的事全都干一遍,所不定还能娶个媳妇……啊,痛死了……你轻点!”

    六九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的湿透了,此时被三五用力按住,四肢正被他向着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去。若不是喝了六九自己制出的对影卫也有用的化骨露,人的身体绝不可能被摆成这种样子。

    “疼疼疼……”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还要车马颠簸,而你不能出声,忍不住就赶紧出来。”

    “没事,不疼。”

    六九声音平静,方才还是被欺负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转瞬间全都消散不见,唯有紧咬的下颌能隐约看出他现在不大舒服。

    “你……”三五噎了一下,将六九的小腿轻轻一拽,从膝关节上卸下来,再向侧面折去,这次六九再没向先前那样龇牙咧嘴地喊疼,面色平静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三五将六九的脚死死压在脖颈旁,忽然说道:

    “吃喝可以,嫖不行。”

    “为什么?”

    六九不再可以维持平静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委屈。

    “伤身。”

    “你嫖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伤身?”

    “……”

    “好好,我听你的,那赌呢?我听说大赌也伤身,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个?”

    “你没钱。”

    “……哦。”

    “那我吃喝也没钱啊。”

    “你不疼吗?是不是喝错药了,怎么还有力气说话?”

    “你就这么希望我疼死啊。”

    “你再多嘴,我就给你换个姿势塞进去。”

    “……”

    箱子盖满满错动着合上,六九的天空满满窄成一条缝,缝里有一张三五紧张的脸。在最后那抹光线即将消失的一刻,他忽然问道:“不跟我一起走吗?”

    “说什么胡话,我必须留下来,才能把你带出去。”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没那么必要留下来。”

    “我想了很多遍了。”

    “我可以接你出去,等我到了外面,就定一批货,你再喝了这个药,我把你运出来,其实也不是很疼,我都能忍,你……”

    “闭嘴,时辰快到了。”

    “所以才要抓紧这个时间多说说话麻……”

    “你听着,那不可能,但凡有影卫离你三尺只内就能觉察出来,而且,你若是从山庄里面凭空消失,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山庄围捕,九十多名影卫,你轻功再好也逃不掉!所以,只能用我这个方法,好好待着别动!”

    “其实你跟我一起走,被抓的可能性也不是那么大,大不了一起做人彘,看看咱俩到时候是背靠背还是屁股对屁股……”

    ‘咔啦——哐——’

    最后一丝天空也消失了,黑暗中,六九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理智崩断了,他想要嘶喊,想要放弃,想要不顾一切地冲破这逼仄地挤压着自己的牢笼,可是恐惧已经使他失声,下颌也紧贴着锁骨没有空间张开,眼泪先一步浸满了脸颊。

    木箱被轻轻拍了一下,随后六九感觉到有人正在隔着这层厚厚的木板,抚摸自己,从前到后,从上到下。

    六九脑海中的嘶喊稍微减弱了一些,就听见外面三五声音低沉,却带了点戏谑:“我就说你一人不行吧,总还是要我陪着的。”

    六九想开口反驳,却说不出话,一口气闷在心里,挤压而来的恐惧却少了很多。

    “你不是说封了十感也能知道我在哪吗,现在你一感也没封,就不知道我在哪了?”

    六九被气的不行,放开五感去捕捉三五的气息,渐渐地他感到,三五此时上半身正趴在箱子上,趴在自己身上,似乎正盯着自己看。

    “来,猜一猜我在做什么手势。”

    三五伸出一只手,语气严肃,六九却很想揍人。

    谁知道你出的什么手势!影卫也不会透视眼!

    这次,连身上的疼都不大能感受到了。

    六九的意识全部集中在三五的手上,起初只能感到一个模糊的姿势,渐渐地那团气息竟然清晰了起来,清晰到手的轮廓。

    箱子轻轻晃了一下,六九咬紧牙准备承受撞击,却感到三五的手扶在了身侧,六九又试了试,依然很难分辨到五指的精度。

    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统领,请开箱验货。”

    “好。”

    六九紧张了起来,却感到三五的手又贴了上来,隔着一层木板分辨这么精细的动作实在太难,六九将全部感知觉都放在了三五的手上,模模糊糊地,也不知是真感觉到了,还是自己瞎猜的,三五做的似乎是一个无事的手势。

    片刻后,三五走开了,一阵人声混合着货物开合挪动的声音响起,又渐渐止住,四周安静了下来,六九能感到三五就在自己前方,五尺之内。

    晃动又继续了,一路上,六九都在试着去猜三五的手势,渐渐发现,他好像在和自己猜拳,时而握拳,时而伸开手掌,时而又介于这两者之间。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玩我!

    六九几乎要气炸了,早已没精力去感受那闭塞的空间带来的压迫,也没时间去回想上次被关入黑牢里的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三五又来的自己近前,轻轻摩挲了一下箱身,又比了个手势,还没待六九花精力去分辨,就听见一声巨响,随后便是失重感,紧接着箱身被狠狠撞了一下,六九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水涌了进来。

    轰鸣的浪声充斥在耳畔,六九忽然听到了三五的声音:“主人。”

    主……什么?

    红雀猛地坐起来,在床上大口吸着气,耳朵里仿佛还是湿着的,他摸向自己左侧额角,如愿触到了假面那冷硬的材质,这才确定自己已然不在山庄里,不再被迫听从于任何人,慢慢冷静下来。

    这次做的竟是逃出来的梦么……

    以往做的梦都是被抓回去的。

    红雀脱力地躺倒在床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惊讶地发现身上的疲惫已经消了大半,除了梦境最后的惊醒,竟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好觉。不过最后到底是被下落惊醒的,还是被白鲤的那一声主人惊醒的,红雀已经记不清了,想想就头疼。

    上一次睡的这么好是什么时候,红雀已经没印象了,只记得逃离山庄之后,就再没有踏实地睡过一觉了,每夜都难以入眠,入睡后也始终只能浅眠,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过来,一旦睡沉了,便时常会陷入分不清现实的梦魇中。

    红雀有些不舍地窝在软枕里蹭了蹭,想要留住方才那难得的惬意安眠。

    抱着白鲤睡觉真的舒服。

    红雀破天荒地又在床上懒了一会,便食髓知味般地向身旁伸出手去,还想再抱着白鲤回味一下那久违的安眠,却只触到一席褶成一团的凉被,略一疑惑,就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一旁空着的床位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白鲤呢?我昨晚明明是……抱着……抱着他睡的……吧……

    会不会是自己起晚了,白鲤早就醒了,现在连早饭兴许都吃完了,红雀再次从床上慢慢坐起,猛然间瞥见角落里有一个人影。

    下一瞬,红雀早已五枚刀片在手,后脊发寒,惊出一身冷汗。为何有人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却能一直没有警觉地睡着!

    念头一闪而过,红雀已然认出那人正是白鲤,只见白鲤此时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双手艰难地撑着地面,似乎是努力想要跪起。

    红雀捏着刀片的手抖了一下,本来顺序工整的尖细刀片错动了一下,在指上划出一道口子。

    “白鲤!”

    安眠的惬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红雀慌乱地将刀片收进袖口,没心思去理会手上的伤,翻身赶到白鲤身边,一把握住了白鲤的手腕去切他的脉象,血从食指上一道极深的口子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染红了白鲤整个手腕。

    红雀越探越是心惊,白鲤体内的毒竟然发作了。怎么会这时候毒发呢,自己前几天才刚为他看过,应该还有好几日才对。

    解涸泽的药和器具已经在准备了,本想着到那时正好可以帮他将体内的涸泽一并清除干净,让他从此可以不再受任何限制。而如今毒发提前,解药还没准备好,只能先用短期的解药救急了。

    红雀熟练地点中白鲤的几处穴道,再一把将人抱起,从后心处引一股内力在他体内几处经脉慢慢周转。这才发现毒发竟是因为白鲤昨晚强行运行内力,再加上经脉损伤太大,将丹田内的毒也引了出来。

    毒药见效快,良药见效慢,他昨晚喝的汤药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毒就已经在受损的经脉中冲撞了出来。

    昨晚白鲤伤的站不稳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红雀面前,心疼之余,又忍不住狠狠瞪了白鲤一眼:怎就这么不知轻重!

    红雀正有些火,却见白鲤忽然虚弱地强撑起身子,痛苦地看向自己说道:“主人……别……”

    白鲤本来陷在激烈的疼痛中,只竭力咬牙忍着,意识未免有些昏沉,而此时那逼人的痛已经退去了小半,白鲤才惊觉主人竟是在为自己压制毒性。

    毒发期间,白鲤不止一次地去想自己为何受罚,然而越想越是心凉,且不说自己失忆前犯了什么大错,单是失忆后便不止一次地对主人出言不敬,惹主人生气,最后……还抱了主人。

    一想到自己竟是做了这么多错事,惹了主人不满,自责并着难受一丝丝地爬满了心间。

    属下知错,对不起,没能照顾好您。

    自从白鲤醒来,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冰冷,仿佛他从来不属于这里,对陌生事物的不信任感让他时刻紧绷着神经,但每当他与红雀同处一室,总能抓住那一丝熟悉的归属感。

    他紧紧握着这缕细线不愿放手,仿佛是着抓住自己与这陌生的天地间,仅存的最后一点联系。

    红雀的内力在白鲤体内将毒压制住了大半,让白鲤腾出精力思考。

    主人为何又要帮自己压制毒性?难道这毒发不是主人罚的吗?

    且自己昨晚明知故犯,明知道自己不该碰,却还是抱了主人。这点主人不知情,自己便应当告诉主人,告诉主人自己该罚,别再替自己压着毒性。白鲤沙哑着嗓音想要制止红雀的动作:“属下请罪……”

    然而刚说几个字,胸腔就一阵淤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红雀感到怀中的白鲤轻微的挣动,忙将人抱紧了道:“别动,再忍一下便好。”

    白鲤果然不再有任何动作,毫不抵抗地任自己的真气在他体内行走,许久,毒渐渐被压制住了,红雀连忙将白鲤抱起放到床上,起身去拿解药。方才的内力只是暂时减弱了毒发时的痛苦,但若想完全解除还只能靠服用解药。

    “我去给你拿解药,再稍微等我一下。”

    红雀的手一下子被白鲤抓住了。

    “主人不必。”

    红雀看着白鲤坐在床上,眉头微皱,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明显还在痛苦中忍耐,一时间有些焦急。

    “你说不必就不必?昨天晚上你还不必给我拿衣服呢!你昨晚乖乖待着,哪有这么多罪受!”

    “属下请罪。”

    “不罚!”

    白鲤张了张嘴,显然是被红雀的任性惊到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属下……昨晚……趁主人睡着后,私自碰了您……抱着您睡觉……”

    说到后面,白鲤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上去更显得虚弱了几分。

    红雀几乎快被他气笑了:

    “你趁我睡着后抱了我?不是我先抱你的么!我说了不罚,你怎么这么强词夺理!”

    “属下不是强词夺理,按规矩本就应当……”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白鲤忍不住暗自嘀咕。

    红雀被白鲤的一脸严肃弄的很是头疼,那些影卫的规矩自己本就没好好记过,这些年过去了,早就忘了个大半,更别提这种几乎不会用到的琐碎细节。

    “规矩什么规矩!按规矩,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白鲤顺着红雀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抓着主人的手不放,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红雀反手握住了。红雀的力道很大,紧紧的握着白鲤的手,挣都挣不开。红雀的手很热,然而白鲤此时只觉得一股冷意袭遍了全身。

    白鲤忽然想起了另外一条规矩:主人的身子是绝对不能碰的,哪里碰的,就废掉哪里。

    自己怎么就忘了!主人是极不愿被别人近身的。

    白鲤感受着红雀握住自己手的力道,闭上眼等待着剧痛的到来。

    “乖乖等着我给你拿解药,必须吃,没的商量!”

    白鲤惊讶地抬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句话。

    红雀气的不行,连门也不走,直接翻窗出去,一路上拿出自己方才被白鲤碰触过的手看了几次,心里那股无名火慢慢地散了,这下子被白鲤抱了一晚的腰身也有些暖暖的痒意。

    摸了下有些异样的腰侧,红雀的心海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自己这副身子是被当做影卫训练出来的,本就对碰触十分敏感,逃出山庄后更是没了安全感,任何人的主动接触都仿佛刺痛一般,会让自己下意识地全力反击,就连在睡梦中也不例外。

    可是……昨晚白鲤抱了自己那么久,自己居然连醒都没醒,还睡的十分舒适……还有之前的几次也是,和白鲤肌肤相触的地方,不仅没有任何的刺痛不适,甚至还觉得暖暖的,想要再贴上去几分……

    白鲤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方才被红雀握住的右手,也是同样的心绪起伏不定。

    他实在不知主人为何不罚自己,为何连规矩都给废了。忍不住就去思索主人待自己这么好,究竟是为何。

    会不会是因为一些自己已经忘记的事情……会不会是,主人需要自己的记忆?

    毕竟自己武功已经没有了,无法为主人所用,只有失忆的原因尚且存疑,不仅自己不知道,从主人发现自己失忆时的反应来看,主人应当也不知道。

    红雀推门而入时,白鲤还坐在床上沉思,随后就被喂进一粒药丸。随着解药在体内渐渐化开,残余的疼痛消散了,白鲤看着主人那关切的神色,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好像马上要想起来什么,呼之欲出的记忆却又被拦在那里冲不出牢笼。最后只得干巴巴地道了一句:“谢主人恕罪。”

    红雀没有理会白鲤说的这句定式一般的话语,只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查探他的脉象,确定解药的药效已经发作,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忧起别的事来:白鲤的经脉已然受损成这个样子,怕是再也压不住体内的毒性了,下次解毒时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好在天机楼消息最为灵通,再难买到的灵丹妙药向来也都是不缺的,每日再掺些解毒的丹药进去,至少这些日子也不会让白鲤难受。

    直到侍从来敲门,红雀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用早餐,而且昨晚似乎也没吃什么,经过这一番折腾,此时才发觉有一些饿,便问白鲤道:“早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做出来。”

    “属下没有。”

    白鲤不知道自己是记不得以前喜欢吃什么了,还是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偏好,也没有半点想要知道的心思,反而是整个心思都跑到了主人喜欢吃什么上。

    红雀早就想到白鲤会这么答,将他那副不想麻烦自己的心思全都看在了眼里,心想正好,便微微一笑道:“那好,既然你不挑那就跟我一起吃好了。”

    不多时,庭院中一处树荫下长长的条案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粥菜糕点,几乎将厨子会做的,和应水城中能买到的一切早食都摆了上来。一旁布菜的小侍从来没见过楼主用餐摆出这种阵仗,一脸懵逼地缩在一旁不知所措。

    红雀如常挥退了侍从,见白鲤盯着一桌子菜肴发呆,只道是他是见到这么多不认识的菜品,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便拿起筷子一个个盘子指过去道:“你是不是连这些菜是什么味道都不记得了,这个是晋江绿茶饼,味道比较清淡,回香不错,这个是桂花芙蓉糕,甜甜的那种……唉这也太多了,你都尝一口好了,嫌麻烦的话我喂你。”

    院外,乐伊刚从天机楼里取了药材出来,正看见一队一盘盘往主院中端进各式菜肴,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忙叫过一人来问才知道楼主这次是和白鲤一起用餐,不由得心里啧了一声,心想楼主果然对白鲤上心啊,只不过追人家用这土豪炫富式的方法未免也太低级了些,到时候不仅人追不到手估计还要被骂。

    乐伊忍不住朝院内的方向多看了一眼,就忽然瞧见院墙旁呆立着一人,正是前几日新来的影卫统领。因着这几日有不少影卫需要治伤,乐伊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此时便忍不住上前问道:“廿三,你在这站着干嘛呢?”

    只见廿三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回道:

    “回阁主,我有事要向楼主禀报。”

    “哦,楼主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便好。”

    乐伊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廿三在这傻等著作甚,却听廿三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楼主现在有事,不方便打扰……”

    “噗,有事,他能有什么事……”乐伊想到红雀正在里面办的事,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想起红雀那番智熄的操作,觉得身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还是应当为楼主努力挽救一下,便对廿三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啊,我帮你进去通报一下就好。”

    “别,不用,阁主!”

    乐伊不理会廿三的制止,径直向院内走去,正看见红雀将筷子递到白鲤手中道:“这筷子你还记得怎么用么?是这么拿着用的,要不你用勺子,那个简单点,好学……算了我喂你吧。”

    然后乐伊就眼看着白鲤默默接过筷子,一脸无奈地对红雀道:“主人,这些属下都知道的……属下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噗哈……”乐伊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红雀:……

    乐伊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还记得自己本就是帮楼主挽回形象的,虽然这多出来的事□□发突然,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于是虽然乐伊还没想好怎么说,但还是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奇怪的气氛。

    “楼主!那个……呃……”

    乐伊没想到自己临场发挥能力这么差,刚说了几个字就卡住了,红雀正和白鲤吃着饭,虽然也没干什么正事,却对来打扰自己的乐伊莫名的反感,又见乐伊突然进来支支吾吾地也不说正事,便十分不耐烦地皱眉道:“有什么事快说!”

    “就……”乐伊翻了个白眼,放弃了帮红雀一把的想法。楼主他骚操作实在是太多了,帮不过来帮不过来。于是他把锅甩给了门口无辜的廿三:“咳,廿三找你有事,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红雀吃完了白鲤喂给自己的绿茶饼,不自觉地又咬住了他夹来的第二块,对乐伊道:“就这?让他再等会,我这还有要事。”

    “好好。”

    乐伊走后撇了下嘴,心想好一个要事,你的要事不就是想要俘获白鲤的心吗?可惜你现在已经失败了一大半了,哪像我当年追赵铃那会……算了算了,楼主的事他自己负责好了,我还想晚几年再秃呢。然而乐伊刚要抬脚走人,却被红雀叫住了。

    “等等,乐伊,你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乐伊脚步一顿,心下了然,知道这是昨晚他偷偷告诉白鲤用药的事,楼主来找自己算账了。乐伊不打算就范,乐伊开始装傻:“什么?我昨天说了什么?”

    红雀一看乐伊想赖账,眉峰一凛,冷笑道:

    “没说什么?你和白鲤单独待了那么一会,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既然不愿说,我不如问问赵铃去。”

    一听到赵铃,乐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赵铃他就是醋缸,稍微有点蛛丝马迹就要被他盘问个半天,末了再被吃干抹净‘补偿’他一番。

    乐伊想起上次自己去给重伤的影卫看伤一直到很晚,回去赵铃就醋的发疯,那天晚上真是不堪回首。甚至后来再去给白鲤喂药治伤赵铃也都非要跟着去。

    乐伊忙道:

    “唉唉唉别,我错了楼主,我认罚,我再也不敢了。”心中悄悄问候红雀,心想你竟然反咬一口!以后你俩爱怎样怎样吧,我再也不管了!

    没想到红雀这次居然不依不饶:

    “认罚啊,行,罚你明天去鬼市买一批机密药材来,鬼市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关心廿三的份上,让他明天陪你一起去,不然你要是磕着碰着我没法向赵铃交代。”

    乐伊郁闷的快哭了,楼主这是怎么回事!从前没这么罚过人啊!红雀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这么锱铢必较了!我明明是在帮他!好啊红雀,我记住了,这就找几个绝世女侠给白鲤提亲,你都推辞不掉都那种!

    红雀完全不知道乐伊找想什么,只想着让乐伊吃足了教训,以后少拿白鲤的事情开玩笑。他看着乐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又加了一句:“记住了,是机密,不许其他人陪同,就你们俩。”

    乐伊越想越后悔:我这么一天下来,晚上又得被吃成啥样啊!呜……

    将乐伊赶走后,红雀想起自己先前的言语,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拿筷子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晋江绿茶饼,糕点被他戳成了几块,酥黄的外皮往下掉着渣,露出了里面泛着清香的绿色蓉馅,红雀都没发现一般继续摆弄着那块无辜的糕点,急着要说些别的来岔开话题。

    “咳,你昨晚……睡的好吗?”红雀刚说完就后悔了,明明早上的时候就发现白鲤已经毒发了几个时辰了,自己这是什么话。

    白鲤拿起筷子稳稳地夹起一块新饼来递到红雀嘴边,沉声道:“很好。”

    “好?哪里好了?”

    “抱着主人睡的好。”

    红雀:……

    我不是真的在问你‘哪里’!

    不过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红雀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莫名发烫了起来,这几日总是觉得脸上烫烫的,该去找乐伊给自己看看是不是樱桃吃多了火气过盛。

    正想着,就看见白鲤夹了一块糕点到自己面前,红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盘子里被自己戳成渣的那一小块绿茶饼,应当是方才跟白鲤解说筷子时,尴尬中随手戳的,红雀看着那一盘糕点渣,不由得微微红了脸,一口咬住白鲤夹给自己的那块,一挥手将那一盘子碎渣倒到一旁的树丛中。白鲤是以为自己想吃那块了吧……想着便心里一暖,眼中流露出盈盈笑意。

    “多谢。”

    只见白鲤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终于说道:“主人,筷子应该这么用……”

    红雀:……

    红雀一下子把筷子往盘子上狠狠一戳,

    “我知道!我会用……”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铛’的一声,随后又是几声‘咔嚓’,自己那个镶着金边的镂空边纹白瓷盘裂成了几片。

    红雀:……

    白鲤默默夹起第三块点心,趁着这阵沉默小心问道:“主人还有要事?不知属下是否需要暂避。”

    红雀连忙一把拉住白鲤的手,生怕他就这么走了一般,连忙咽下最后一口绿茶饼说道:“别,不用,是你的事。”

    “属下的事?主人请讲。”

    白鲤放下手中的筷子,倒出一盏桂花茶来,同样递到了红雀的嘴边。

    “主人您喝些茶水,别噎着了。”

    “好。”

    红雀喝了一口,竟觉出些甜丝丝的味道来,只觉得眼下这般时光实在是可贵。

    以前大哥做影卫任务繁重,精力实在有限,也经常出任务不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时也往往只顾得上交谈几句,嘱咐自己不要闹事,像这般静下心来,肆无忌惮地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以前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的时光,可得好好享受了,半点也不能浪费!

    本着‘半点也不能浪费’的原则,红雀身子一歪靠在了白鲤怀中,心想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那自然要多亲近几分。

    现在的大哥不但可以一直守在自己身旁,还能在吃饭时给自己夹来喜欢的菜品,睡觉的时候能让自己一直搂着,穿衣洗漱时也……呸,自己怎么总想着让大哥伺候,明明应该我宠着他才是!

    然而即便是红雀这般提醒着自己,思绪却还是依着原来的方向飘了出去。

    红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面上的傻笑,又往白鲤怀中靠了靠。忽听白鲤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主人……您要不……直接坐上来?”

    “好啊。”

    红雀想都没想就从自己凳子上轻轻撑起坐在了白鲤腿上,身体后倾靠着白鲤结实的胸膛,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扫了一眼一大桌的点心菜品,想了想便唤人拿了一盘冰镇樱桃。

    一只只酒红的樱桃上缀着点点清凉的碎冰,清早的暑期一下子散了个干净,红雀没有理会送果盘的小侍看自己的目光,拿出一对来自己咬掉一只,将剩下那一只递给了白鲤。

    “张嘴。”

    “是。”

    白鲤双手轻轻环住红雀,好像怕小孩子掉下去一般不敢松手,此时看着红雀递来的果子,想了想便直接用嘴接过,怎料不知是自己探出的太多了,还是红雀的手没拿稳,唇轻轻擦过了红雀的指尖。

    白鲤吃樱桃的动作顿住了,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红雀的指上,只见那修长纤劲的手指上赫然有一道深红的伤痕,伤口还很新。

    “主人!您的手怎么……怎么伤成这样。”

    情急之下,白鲤一把抓住了红雀的手掌,将他蜷起的食指轻轻展开。

    红雀这才想起自己的伤,是早上看到白鲤时乱了心神,被自己最擅长的飞刀划伤的。伤口早已止了血,痛感也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红雀丝毫没有在意,只轻轻抽出手来,若无其事地说:“哦,不小心划的,没事。”

    “主人您怎么……”白鲤及时住了嘴,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想要去找伤药,奈何红雀正坐在自己身上,动也动不了。

    “这么点小伤,无碍。”

    红雀说着就去拿下一只樱桃,却被白鲤拦住了,白鲤轻轻捧住红雀伤到的手,眼中的心疼快要溢了出来。

    “这怎么能无碍呢,主人您不疼吗?”

    “我……”

    好像是……有点疼……吧……

    红雀看着白鲤关切的眼神,竟真觉出指尖那曾经被自己忽略过的痛来,丝丝缕缕的轻微从指尖传来,十分微弱,并不觉得难耐。

    于是乐伊再次被叫了过来,看着红雀和白鲤的体位目瞪口呆,半晌才在白鲤不怎么友好的催促下拿出伤药,刚要包扎,红雀突然抽回了手指道:“别,你把药放下,让白鲤帮我上。”

    乐伊很是无语:

    “楼主大人,我是您的药阁阁主,我处理伤口肯定比他……”

    “不行,只能他一个人碰我。”

    乐伊听闻默默闭嘴,随手拿起一块花生酥后收拾东西就想赶紧走人,这时白鲤忽然发话了:“主人,若是乐阁主包扎地更好的话,您不妨还是让他来……”

    “不行。”红雀表情毫无变化。

    “主人……”

    “他弄的我疼。”红雀撇开眼,不敢看白鲤。

    “……好吧,那属下来,属下轻些。”

    “好。”

    乐伊:???

    还没来得及走掉的乐伊不仅被莫名扣了一口锅,还被塞了一嘴狗粮,心里默默给这俩人记了一笔,加快速度溜走了。

    许是红雀说了疼的原因,又或许是伤口已经止血,白鲤这次包扎得十分小心,动作轻柔到了极致,末了在红雀的指尖处轻轻打了个结,也是轻的几乎感觉不到。

    红雀看着那本不需要的包扎,竟没觉得排斥,嘴角轻轻弯起,心里比吃了樱桃还甜。

    “多谢。”

    红雀忍不住揉搓了一下白鲤的发顶,想要再拿个樱桃来喂给白鲤,刚一伸手却直接撞进了白鲤轻柔的掌心中。

    “主人,您手还伤着,想吃哪个我帮您拿。”

    “不用,我自己……”

    “您手上有伤还不能动!”

    “你手上也有伤!比我重多了!你那还是刑伤!”

    红雀觉得白鲤简直不可理喻,自己从前做影卫时受的伤太多了,哪会划了这么一小道就连个糕点都不能拿了,更何况白鲤他自己受的伤更重吧!他手指上的纱布还有些没解下来呢。

    “属下的伤已经好了,主人这伤是新的,沾不得水,那樱桃上还有碎冰。”

    “你……”

    只见白鲤微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唇轻轻抿着,手指也蜷缩在一起,很是紧张。片刻后白鲤抬起头迅速地扫了自己一眼,又急忙低了下去,低声轻吐出几个字:“求您了……”

    “好吧。”

    红雀瞬间就妥协了,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看了看桌上的点心,指着最近的一盘道:“不吃樱桃了,我要吃那个蛋黄酥。”

    “好。”

    “蛋黄酥好腻,还是吃樱桃吧。”

    “好。”

    “你别光喂我,你自己也吃一个。”

    “是。”

    ……

    又过了半晌,红雀已经不知吃了多少樱桃,只因着还想再被白鲤投喂,吃的有十分饱了还不愿停下。

    “再喂我一个。”

    这次白鲤却没有动作,他的右手已经被碎冰冻的阵阵发痛,冷气顺着没愈合好的骨缝往里钻,抓握起来已是免不了有些僵硬,面上却半点不显,只担心红雀看出异样来,神色平静地将手上的冰水在袍角擦了擦,圈起红雀的腰身,换了一只手夹起冰凉的樱桃喂进红雀嘴里。

    看他咬下一口,也并不松手,仍然拿着那半块樱桃看他再咬下一口,数到第三口才松开。期间手指时不时地被红雀的唇齿碰到,本已冻的有些麻木的手指总能在这时被烫地发痒。

    刚刚换下来的右手被冻的冰凉,此时正搭在红雀温热的腰身上,忍不住就想离得更近些,一不留神就轻轻揉了下手掌下有些饱胀的腹部,白鲤停下了动作,皱着眉说道:“主人,您吃撑了。”

    “没有,再给我拿一个。”

    “一大早的吃这么多冰的不好。”

    “现在都快中午了,哪还是早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给不给我拿?”

    红雀看着白鲤过分乖巧的样子,实在不信他就这么听话,难得心情不错,又没有正事烦心,早就起了调笑的心思,此番终于抓住了这么一点把柄,自然不肯放过。他见白鲤仍旧一副为难的神色犹豫着没有动作,伸手就去掐白鲤的腰侧。

    手下的腹肉开始轻颤,红雀坐在白鲤身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白鲤的反抗,却不料对方只是双手死死抓住椅边,丝毫没有躲闪地任自己抓挠,被逼地眼角出了些许泪花也只是颤声说道:“主人……您再吃肚子会难受……唔哈……”

    红雀也没想到白鲤的身子竟然这么敏感,惦记着他指上的伤,也怕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忙适可而止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轻将他的手从椅子边上摘下来,捏着他的手掌问道:“手伤着没有?”

    “没有,劳烦主人关心。”白鲤迅速将手掌抽了出来,以免让自己冰凉的手指碰到红雀。

    红雀也没做多想,见纱布上没有血迹渗出,也放下了心,仍旧有些意犹未尽地笑着逼视白鲤道:“你喂不喂?”

    “这……”

    白鲤有些犯难,他实在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却也不想让主人撑得难受,他看了眼桌上,除去几小盘点心之外,红雀已经吃了大半盆的樱桃,偏偏他还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一个樱桃要分三口,仿佛是什么珍惜的物件一般。白鲤有的是耐心,此时却无端生出些不快来。

    樱桃有那么好吃吗?酸的不行,还有股醋味。

    白鲤莫名地对樱桃有了些敌意。

    不过这莫名其妙的小情绪还是其次,就算主人身体再好,清早就吃上这么大半盆冰凉的樱桃,胃里也会不舒服的。然而主人的命令还在,白鲤有些为难地又问了一遍:“主人,您真的……”没吃饱吗?

    红雀以为他还要阻拦,两只爪子伸到白鲤的腰侧轻轻握住,恍惚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会跟白鲤耍些小性的孩子,他佯怒着威胁一般地说道:“你喂不喂?”

    作者有话要说:红雀:白鲤,我被你吓醒了!

    白鲤:主人,属下请罚。

    红雀:闭嘴,就是这句话把我吓醒了!

    白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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