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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之后，十一月的北京夜晚已经较冷。不到七点钟，个个都躲进了被窝，借着床头的灯光，看着书。偶尔，我听到他们发生哧哧暗笑。我明白，他们根本无心在看书，是在暗笑胜利在望。我摘下随身听的耳机，仔细看一下手表，确实时针跨七点，猛地起床，用手捋捋头发，披上西装外套，昂首挺胸走出去，并对他们庄严宣布，样子就象战争电影中的那些列队向长官保证完成任务的战士：我去把她搞定，你们看着。他们听了，个个唏嘘着，神情有些不可思议。走出寝室之后，我想他们一定开始议论着了，谁也不会睡得着。
走出宿舍楼，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我不禁浑身战栗起来。我这才知道自己衣服穿得太少。我不能回头再去穿衣服了，只有豁出去的想法。
女生宿舍楼一楼晚上有人看护。看护的是一位中年阿姨。她见我匆匆进来，立即站起来。我说找一位班里的同学，商量一下明天班里的活动。她不解地说：“都这么晚了？”我说不晚，很快就下来。她就说，那你快点下来哟。
我将看护阿姨的话扔在后面，三步并一步跑上楼去。三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各寝室的门也都关着，只有窗户向外透射着白亮的灯。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就是怕遇见很多女生，她总会来往于卫生间洗浴间。
我毫不迟疑地走到5号寝室门外，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可以断定他们还未正式睡觉，但都已上了床。正在这里，我东边洗漱间里还是走出一个女生，直往我这方向走来，满眼里都是狐疑和惊惑，仿佛我是一个小偷似的。当她走近我时，我便朝她挤出一个微笑。
“你找谁？”
“我想找余素芳。”
“那为什么不敲门？”她说着就走到门边，伸手敲了二下门。“余素芳有人找你。”她听见余素芳在里面应了，才不放心的走向七号寝室，开门进去了。
来开门的并不是余素芳而是樊瑜。她刚好还未上床，正扑在桌上写信，就来替余素芳开门了，她一见是我，就惊奇地说：“帅哥，怎么是你？稀客稀客，快点进来坐，淑芳还未睡，正躺在床上看书。”
樊瑜立即收起信纸和笔，把木椅让给我。朝我笑笑又指床上的余素芳。我弄不懂她的意思，但我能感觉到她在鼓励我。她上了床，把床前挂布一拉，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藏在里面。其他女孩，见我来了，也相继学着樊瑜一样拉起了挂布。虽然，她们是为我创造单独与余素芳的环境感觉。
我坐在木椅上，面对着余素芳。她看了我一下，表情有些不安。她还将书放在床头，平淡地问：“有什么事？”
“来看你”。我直言不讳，目光盯住她。
“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今晚不来看你，我会睡不着。”
余素芳的眼睛平视着对面的文帐。她忽地冒出一声冷笑：“省省吧，多恶心。”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跟你直接说了。”我感觉自己找不到美妙动听的言语，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对着。
樊瑜又下床了。她说：“帅哥，你坐床上吧，椅子我有用了。”我站起后，椅子立即被她取走了。她又指指余素芳的床。我这才明白，她是让我上余素芳的床上坐着。可是，我不敢，这实在有些过分。再说，这床才一米宽，二个人并排着真的太挤。
樊瑜站在椅上往贮藏柜翻了一阵，搬出一些衣包，然后将衣包放在椅上，再上床了。
这样，我只能站在床前和余素芳说话。我毫不顾忌地看着她的脸和颈项，就象第一次在阶梯教室里看她一样。我看得出，她已开始不自然起来，脸儿开始在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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