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权利一下被夺走，闻思源没有挣扎，一张好看的脸孔一点点变得挣扎丑陋，可是始终不曾还手。
缺氧的症状慢慢出现，面部胀红，眼睛充血爆突。
可能是因为血统问题，这一现象出现的极度缓慢，虽然承受低氧甚至无氧的能力超出常人，但相应的，症状发作的时间越，承受的痛，就更不用说了。
路鸣泽眼中闪过一丝厌倦，掐着闻思源脖子的小手一甩，闻思源重重砸到墙上，噗通一声滑落在地。
“咳……咳咳……呼……咳咳咳……”闻思源捂着脖子小声咳嗽起来，马蹄灯被他护在怀里，火焰疯狂地跳动摇摆，“小泉……别、我没事……”
路鸣泽在床沿坐下，面带讥笑：“只是一只宠物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叫他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闻思源低低地重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的错……”
“如此低贱又懦弱的废品，你凭什么想要得到爱？”路鸣泽凝视路明非的脸，“无能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别人对你好一点，就是爱你了么？那你能给她什么呢？你们的这些所谓的爱，不过就是需要心灵依靠。说白了，你们这些所谓的爱，都是金钱，都是交易，都是堕落，只不过在用感情买卖感情罢了。”
“爱啊……”闻思源喃喃，“爱啊，说起来就是自私。想把对方变成自己，就这样简单罢了。”
路鸣泽把手放在路明非手背上，回头看向闻思源。
如莹虫般的光点漂浮在他身边，大量的暖色光芒从他手中的马蹄灯中倾泻出来，房间被照亮，像是火烧，充斥着炽热又绝望的味道。
“曾经一度，我很感激您。”闻思源轻声说，“我的人生是破碎的，扭曲的，被人肆意玩弄的，就好像实验室里的药剂容器，反应容器，和显示效果的小白鼠一样。
“漫长的孤独时光里，我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听着水管里沥沥的声音，一个人在空白的墙壁上涂鸦。然后就有了小泉。我每餐留出一半的食物，每天晚上留出半张床，我在墙壁上给她留言，没人看得懂我的文字，但是小泉懂得，还会给我回复。每天的睡眠，或者说失去意识的时候，我都是很开心很期待的，因为醒来以后会看见小泉留给我的惊喜。我相信她也是一样的。
“后来您出现了。把我从空白中解救出来，给我买衣服，教我读写说话，买最新的游戏光碟和我一起打。您对我来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虽然我知道我不过是一只因为变异所以让您好奇的狗罢了。
路鸣泽突然笑起来了：“这又是从哪部动漫里学来了的？闻思源，身为一只狗，你现在还有点价值，不用这么做，闻思泉必死无疑，我不会心软。”
闻思源把双手捧在胸前，那些暖色的光团聚集在他手心：“跟随您这么多年了，当您的计划正式开幕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停不下来了。为了让那位，重拾你们的荣耀，我甘愿放弃这条被您捡回来的命。杀人，监视小山隆造，参与完善开发那种改变我一生的药剂，再用那种药剂去毒害别人。
“很痛苦，看着那些试验品就会想到我自己，可是还是不得不进行下去。
“因为为了回报那些年的温柔，再多的痛苦我也忍耐了。
”计划开始后就很少见到您了，您再也没有陪我打游戏了，加倍的痛苦和挣扎中，小泉又回来了，我常选择逃避，于是她有了更多对我自由，才会犯错。”
闻思源以一种朝圣的姿态跪下：“今天，您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从十多年前开始，改造血统药剂的第一次大规模生产和实验，到现在，呼唤群龙的盛典。我给那位搭好了舞台，就等待他站上刀锋的那一刻。小山隆造手中已经有了较为完美的药剂，分为12个疗程，效果逐渐加深，名为莫洛托夫鸡尾酒，从心理和生理两方面强化。我安排三姐妹给他留了空挡，今夜他就会想办法带着药剂逃走，我也联系了猛鬼众，一但小山隆造偷渡到日本就会进入猛鬼众的监视，猛鬼众会成为小山的第一位客户。这样势必会强化日本部和鬼的矛盾，日本若是局势动荡，您就不必那么忌惮了。”
“你这是在请求赏赐？”
“是的，我请求你给我一天时间。我知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的生命应该到了尽头了，但我申请，再给我一天，再给小泉一天，让她做个真真正正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再给她一天的自由，明晚十二点，我必然结束我们二人的生命。”
“求你了!”闻思源深深低下头去。
路鸣泽不说话，炽烈的眼瞳里有漆黑的黑洞缓慢旋转。
“好啊。”路鸣泽忽然说。
闻思源惊喜的抬头，路鸣泽却把一个漆黑的匣子扔在他面前。
漆黑的木匣，烫金的花体字，写着“莫洛托夫”。
那字体和选材都是闻思源亲自设计的。
闻思源盯着那熟悉的匣子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这才是最后一个任务，对不对？”
“用来交换闻思泉一天的自由。”路鸣泽微笑。
“好啊。”闻思源也微笑，抬头看着路鸣泽。
闻思源把匣子放进口袋，再次深深跪拜。那些光芒从他的七窍钻进去，他像是如置身火焰中。
“我恨你。”一个女声轻声说，“不管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我还是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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