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孔子帝国 > 第二章 哲学王 5 执事草颁,众贤初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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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写到鲁阳草创,子贡与诸弟子、执事等人殚精竭虑为此筹划,人人都在以己之长为孔门授业提供助力,而子贱的管筹之学却让众人觉得新鲜,均不解其意:

  “这是我在单父邑治理的时候,一些模糊粗浅看法,近来与一些新到鲁阳的杰出士人交往,他们虽然还没有入学,但寥寥数语的交谈,对我亦发凡不少,堪称一念之师!这些启发,最终让我有了这一想法,其实也就是管理统御加统筹之学……”子贱难得的滔滔不绝侃侃而谈:“我从单父的经验,常感到君子虽然行仁政的初心是好的,但往往劳心劳力,殚精竭虑而不一定万全,可见有时也需一些措置人事的合理技巧,因为只有合理措置,让有些人替你做你无法亲力亲为的事,以及让千头万绪的事情归置井井有条,从而以提高效率。可以说,这是一门人人可用的学务筹策,可用于施政的技术之学,而非泛泛的大道,只是我的想法也粗浅,打算教学相长,逐渐完善。”

  “听懂了吗?”宰我问众人。

  “没有!”众人一齐茫然摇头。

  “子贱一向反应迟缓,说话慢吞吞,果然应了语迟则人贵这句话啊,不过我只听懂个大概,就是挖空心思管理其他人呗!子贱你可以改名叫子贵了!”宰我又是一阵言辞恶毒。

  “为什么要叫子贵?我可出身不贵啊!”子贱又回归迟钝的常态了。

  众人皆大笑,只有子贱还茫然的看着大家。

  “那个,你们别笑啊!这是新东西,大家不理解很正常,改天我把那位跟我切磋的士人叫来,和大家认识一下,我敢说他的本事才能,可不在你我之下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子贱涨红了脸自己却也不大能想的起来,而众人也早对他说的不感兴趣了。

  “是啊,新到鲁阳的士人,往往有人中龙凤,所谓深山大泽,实生龙蛇,你我不可小觑了这些士人子弟,这正是夫子所言的教学相长之道啊!”冉雍抚髯颔首道。

  “诚然,宓不齐(子贱)是后世所谓管理学公认的肇始之人,在他之前,管理只是一种经验甚至是随性而至的灵感,如同珠子一样散落在沙滩上,子贱则第一个尝试将其系统化。而他那个时候提出的有关管理学、统筹学的思维,因过于超前,甚至让如子贡这样的智者,都无法清晰理解,这或许可以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样的俗语才能注释吧。但如子贱所言,他的这一创建,也是有其他杰出之人的助力启发才得以生发的,这个启发他的人,后世也将被人记住。”

  ——《管理学与统筹学序言》

  “却不知宰我你打算教什么?你这一路对他人发表意见,怎不见你说说自己开课的打算?”冉雍转头问道。

  “我,就开言语课得了!我得教出一个个像我一样口齿伶俐,专门挑刺的学生,如此人生才觉得快乐,跟你们打嘴仗我也好有后备的兵马啊!”宰我一副看不出正经还是不正经的样子说道。

  “宰我你这样开课,却是有私心,我等开课,都是出于考虑对孔门新来弟子有什么裨益和助力,你倒好,目的是壮大随从你打嘴仗的同伙。”商瞿故作取笑他道。

  “非也非也,夫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我这样为自己考虑,正是有古之学者的风范啊!”宰我又生搬巧用夫子言论来压他们。

  “这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怕不该又宰我师兄这般曲解,我觉得是……”一旁做记录的子夏忍不住来纠正宰我的言论,他太过年轻,没听出宰我就是故意曲解夫子言论的字面意思来跟大家打嘴仗。子夏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惹来大家一阵笑。

  “子夏,你还小,可千万别跟我学了。”宰我不无同情的对子夏说道,“你该学你子正师兄,话比谁少,打架比谁都凶。”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爆笑。

  公良儒(字子正)是陈国的公族,陈国虽是小国,但公族的待遇自然好于普通人,可能因为从小吃的会比普通人好,因此在打架这件拼发育拼体力的事上很有优势,六年前保护夫子和孔门,在蒲地拔剑率众和蒲人搏斗,其勇武连子路都佩服。他有和匡人、桓魋党羽群殴的光荣战史,只是一路话不甚多,看来是一位化语言为体力的孔门弟子。

  “子正你打算教什么?”子贡笑着问道。“子正的忠勇之德,是别人学不来的秉性。”

  “我,我也就一夫之勇,我也不知道我能教什么,要不协助子路的军政吧,子路是带兵打仗,但兵和兵的近身搏斗,怎么单兵打赢,这可是需要技巧的,还有就是之前盖的那批土坯房太将就,来年咱们这粮食丰收了,我打算带人好好给咱们盖几座房子……”公良儒站起来挠着头说道。说了半天,看来公良孺自己是不大乐意开口讲课,更愿意干些体力活,众人也就不再难为他。

  “我们几人都说完了,子夏你快去叫你子骞师兄,子思师兄,就说庶务说完,正在分配各自学务开课的事情呢。”子贡扭头对子夏说道。

  “倒是子贡你忘了自己,你还没说你要教什么呢。”仲弓问道。

  “噢!这可真是糊涂了,我的话,就教我负责的庶务,以及货殖商贾方面的吧,这块我估计感兴趣的学生不会多,所以课不一定开的了。”子贡笑道。

  “不然,这一路上我算深刻领悟,如果没有粮食,饿了肚子甚至饿死,什么仁义道德都没用,我们在上课的时候会用陈蔡之围的事情跟其他士人讲,算是为你开课做宣传。”宰我终于厚道一会,做了件助人为乐的事。

  “不错,宰我所言极是。君子六艺,我看除了商瞿教授的易数易理,还需有算数,而这算筹之学恰和货殖关系最切,子贡你可开这样两门课。”冉雍的指头在桌案上有节奏的敲着说道。

  “这算筹之学,我也只会应付买卖粗浅的知道些,如果是更深的数理,可能得等更有专修的贤人来开这门课了,如此那我就先暂开数理之课。”子贡说道。

  说话间,子夏跑了回来。“子骞师兄说他就不来了,让子思师兄代为传话。”

  话音未落,子思(原宪)也跨进了门。

  “子骞让我代向大家致歉,他说他目前尚没想好开什么课,主要就协助夫子编写整理些前代的书籍,目前他就先做夫子上课的襄助,待以后有自己想法再开课不迟。”子思说道。

  “如此,也可。不知子思计划开什么科目?”子贡问道。

  “子贡,君子中道直行,我直接表达我的看法。你是知道我对你们的一些为学目的,是不太赞成的。”子思顿了顿正色说道。“但有鲁阳之地供我这疏狂之人继续求索学问,我亦感谢你们的筹划,至于我教的课程,我是打算为古来的隐逸狷介之人立传,并和感兴趣的士人来探讨。”

  “君子和而不同,子思你这样说,才是真正孔门同窗之谊,都说儒者汲汲于功名,如我这样的进取之徒,或许在碰了许多壁之后,说不定也会忽然迷途知返啊。”子贡拍着原宪的肩和他互勉。“虽然志趣不同,但你我大道相似!”

  孔门之中,从开始即隐含一些分歧,尚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各人天性使然,如颜回、闵子骞、原宪这些人,多醉心学问,不乐为政,子贡等人对他们亦尊重不加干涉;而更多的孔门弟子,则倾向于事功,要入仕以求从政治上实现抱负。但这两类人往往其中有陷入极端者:醉心学问者,有的会看不起汲汲功名者,认为他们得孔门真谛浅薄;而崇尚世功者,也有认为这些寻章摘句学问与现实无益,对他们亦有腹诽。

  而在后世,这些分歧,既是孔门的隐含危机,但却也是向死而生的机遇。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噪杂了起来,似有众人在喧闹议论什么。

  “你我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子贡对众人说道,说罢几人便急忙赶出去。倒不是好奇瞧热闹,而是堂堂鲁阳,学问之地,有这般喧闹实在不太寻常,必是有了什么事情需要解决。

  “你们是不是糊弄人啊!我可是交了三头大肥猪,算算这是多少条腊肉?你们就派这样的人来给我授课,这不是糊弄人吗!”一个嗓音清脆的少年厉声说道。这声音子贡听着有些熟悉。

  “子舆,发生什么事情?”子贡叫着曾参的字赶了过去,眼睛却盯着那个说话的“少年”,那面容如此熟悉,却不是郢都的故人是谁?

  “果然是她!”子贡心里恨得牙痒痒,心道这丫头还真阴魂不散的跟来了,若真如她所说的身份,岂不会让自己和孔门触了大霉头?登时心中就有驱赶她离开的打算。

  却又想起郢都城里巫先生说的这里会来到一个人,那个近期会来到鲁阳的“他”,子贡当然不认为眼前这个“少年”会是巫先生派来的那个人,但警惕之心使然,让他觉得这里面是否会有些关系,因此不动声色脚步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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